老者聽聞此話,摸了摸胡須,陷入沉思,靈修殿的作風他知道,里面的人雖然良莠不齊,但也不至于干出這種天怒人怨之事,即便里面有個別宵小之輩,也不可能讓別人知道他是靈修殿的人,否則敗壞靈修殿的名聲,殿主也不會放過他。
“小家伙,你說是靈修殿的侍衛頭領屠戮你全家,可否有什么依據?”。
何磊沉浸在自己聲情并茂的表演中,被老者如此一問,有些意外,還好他與紙人意識相通,迅速回憶起肖知文身上的細節。
“前輩,我沒有什么依據,但是我對此人恨之入骨,就算化成灰我都認識。我清楚得記得他右手掌心處有一顆螞蟻大小的黑色肉痣,使用的功法是波諾掌。當年,他殺來我家時并未暴露身份,我父親臨死前拉住我的手,要我牢記兇手的這兩個特征,經過多年的觀察,符合的只有他!他必定是我的仇人!”
老者微微點了一下頭,手掌心如此微小的特征,一般人察覺不到,除非是中掌之人才有機會近距離觀察得如此仔細。只是老者不知道,中掌的就是眼前這個小家伙,不過是他的紙人罷了。
“既然知道他是你仇人,你可想過報仇?”老者好奇的問道。
何磊松開傀儡,一屁股坐在地上,垂頭喪氣道:“不瞞前輩說,以我這樣子,恐怕一輩子都報不了仇了。”說完,他看了看自己的殘腿,然后抬頭望著天空,好像在說:我修為不夠,我好無奈,可否勞煩前輩出手,幫我做了他。
看著眼前這個身世可憐的小家伙,老者無奈地喝了一口酒,他想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雖然沒有如此凄慘,但也十分凄苦。
老者嘆了口氣:“罷了,罷了,小家伙,你也不要再傷心了,老夫久在深山修煉,趁出關時期出來走走,能相遇也是一種緣分,既然吃了你的烤肉,就送你個回禮”。說完,老者從懷里摸出一塊令牌往何磊扔去。
“這是老夫的腰牌,可在小南域保你無憂,至于尋仇之事,你也不要再想了,老夫剛通過你的氣息知道你丹田破碎,已是不能再修煉,強行尋仇只會害你丟掉小命,你好好度過余生吧,后會有期。”老者話音剛落,便消失在茫茫黑暗中。
“前輩!前輩!敢問名諱?”何磊朝著四周大喊,沒有一絲回應。
看到老者已經消失,他松了一口氣,至少自己的性命還是保住了。
隨后又嘆了口氣,自己這么賣力的表演,還以為這個老頭會順道幫他把侍衛頭領解決了,沒想到就扔了一塊爛牌子過來,吃也吃不得,還頂不上自己的烤肉,真是小氣。
他走到篝火旁邊,借用火光仔細打量老者扔來的腰牌,這個腰牌古樸無奇,好似隨手撿的一塊木頭雕刻而成,臟兮兮的還包漿了,但看到上面刻的幾個字令他大呼:“臥槽,這也太特么流弊了!”。
只見上面閃著“何印堂令”四個金色的大字。
“真是天佑我也”何磊大笑,他自己都覺得這種巧合,真是讓他難以置信。
何磊將腰牌貼在胸口,拍了拍,生怕掉了去。
他把火苗撲滅,鉆進了傀儡的黑袍,往粉衣少女的方向奔去。
夜晚,天氣漸涼,吳伊凡蜷縮在石頭上,回想著自己的一生,“看來沒死在那幾個人渣手上,也要死在這荒山野嶺,不知道會淪為哪只豺狼虎豹的晚餐”。她輕聲埋怨,也不敢說話太大聲,生怕引來靈獸。她不知道的是周圍靈獸已被何磊盡數化為了靈識經驗。
“噠噠噠噠噠”的聲音傳來,她立刻驚坐而起,躲在巨石之后,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別躲了,是我”。前面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吳伊凡內心的緊張一掃而空,小心翼翼的探出頭來:“大哥哥,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她從巨石后鉆出興奮的喊道。
“別誤會,我只是路過而已。”何磊有些心虛的回應。
“這里離最近的潭城只有一晚的路程,我送你到城口,就算仁至義盡了,以后你就在那里好好生活,不要跟別人提起見過我。”何磊將吳伊凡拉到傀儡的懷里。
雖然袍子里面漆黑一片,對方互看不到,但呼吸的聲音清晰可見,好像就在耳朵旁邊。
“大哥哥,你真的要不管我了么?大哥哥,你狠心扔下我嗎?大哥哥,你腿腳不方便,我來照顧你吧!大哥哥。。。。”
“停,你再啰嗦,我可要把你扔下去了”何磊故作兇惡的說道。他作為一個男孩子,跟一個姿色出眾的少女共處一室,還是這么近距離,要說一點心動沒有,是不可能的,只是想起婉瑜,他不可能做對不起她的事。
一路奔波,又有傷在身,無人與她說話,吳伊凡抵擋不住困意,直勾勾的往何磊的懷里倒去。
看著倒過來的腦袋,何磊也沒有拒絕,任由她去了。
吳伊凡睜開一只眼睛,見他沒有將自己推開,滿足的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