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覺得陳曉可能說出點讓她更不高興的話來,但是欒竹實在受不了陳曉這幅“小人得志”的模樣,起碼在她眼里是這么覺得的。
她就不信,陳曉精通醫術的同時還能精通書畫。
“你說吧,我看你能說出什么來!”
欒竹一臉的不服氣。
季知年有點無奈的搖搖頭。
在陳曉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季知年就已經知道了,這幻術并沒有對陳曉起效。
欒竹是歷來百年都少有的幻術天才,連很多三代弟子里,都吃過她的虧,自然心高氣傲,卻沒想到陳曉一介凡人,竟然能絲毫不受影響,怕是占不到便宜。
季知年心中有些惋惜。
此子才華橫溢,心性堅忍,如果不是沒有靈根,必然又是一代絕世英才。
而且還不是那種耿直愚鈍之輩,心思機巧的根本不像個少年人,更像是一個修煉了千年的老狐貍。
仔細回想起來,從和陳曉認識這幾天,他每做一件事,都像是個潑皮無賴,。
但是不論體育館的碰瓷,還是天臺跳樓,雖然讓人恨得牙根直癢,卻毫無辦法。
可見到陳曉今天在面試中的種種表現,證明他遠沒有表面上展現出的那么簡單。
季知年神情復雜的看著陳曉,心中自嘲不已。
自己這一群人的關注點一直在此子下作的手段上,并為之惱怒。
卻從來沒看到這小子不論用什么手段,他的目的卻能屢屢如愿。
這孩子……唉……
陳曉見欒竹不服,便是嘴角含笑:“好,那我可就說了。”
隨即陳曉緩緩道:“這畫……裱的很不錯,沒有起皺,說明壓平的時候沒留氣泡,一看就是老手的活兒。”
“畫軸是青龍木,取的還是木芯,倒是闊綽。”
“紙也是好紙,沒看錯的話應該是上好的五云簽,現在可少見了。”
“墨是松煙墨,好像還是古墨碇,要不是傳下來的,收著可不便宜。”
陳曉這一番點評,底下都變得寂靜了不少,一眾教授都是有種雖不明但覺厲之感。
從裱畫,到紙張,到用墨逐一說了個遍還都是頭頭是道,很容易就能讓人感覺……這是個行家。
欒竹也是目瞪口呆的看著陳曉。
不是陳曉說的不對,而是陳曉說的都對,沒有一點錯處!
這證明了什么,無疑證明他懂畫,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懂!
一眼就看出是什么紙,什么墨,非得需要大量的知識和經驗不可。
看到陳曉不說了,欒竹便是下意識的問道:“畫呢,畫怎么樣?”
青云門不以幻術見長,幻術門類的弟子極少,師傅還常年閉關,同輩弟子被她折騰多了,平時都繞道走,她也沒法下山交流,只能閉門造車。
如今看到陳曉竟然懂畫,還不受幻術影響,便是見獵心喜,忘記了剛才的芥蒂,起了探討一番的心思,語氣之中甚至還帶著一點請教的味道。
陳曉一愣,倒是沒想到欒竹竟然是這種態度……他終于又陷入了異界拋梗無人可接的尷尬境地。
說了半天,一幅畫從頭到尾夸了遍,唯獨不說內容,你自己心里就沒點B數么?
不過,陳曉這個人,典型的你敬我一尺,我起碼還你一寸,還不至于人家把姿態放到這么低了,還專門打臉。
可是要說陳曉懂畫么,他還真不太懂,他多說懂點書法和文房四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