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長老,這醫心試究竟有什么奧秘,你倒是說來聽聽!”
棕袍老人沉吟了半晌,轉而看向季知年面色冷凝。
“季長老,當年你立下重誓,說永不提醫心試,你可還記得?”
季知年淡淡道:“自然記得。”
其余六大峰主以及五位長老都看向了棕袍老人,神情驚疑。
棕袍長老頷首道:“如你們所想,五百年內,發現醫心試的奧妙的人一共有兩人。”
“第一位如大家所知,是燕姓師祖,而第二位便是季知年季長老。”
赤霄峰峰主洪泰恍然大悟,瞪著眼睛看著季知年。
“我說你個老小子資質平平,四試都是丙末,卻是被師尊看中,位居我之上,當時還妒忌了良久,原來你竟然不是嘗糞過的醫心試!”
此時在場的人都明白棕袍老人的意思,便是依然覺得季知年提點了陳曉什么。
季知年沒有搭理洪泰,而是看向棕袍老人,淡然道:“這世上有一種人,嘗遍了世間人情冷暖,眾生疾苦,便再也沒有什么嘗不得的東西了。”
季知年面露追憶:“當年我雙親被奸人所害,自己也被人打斷雙腿,沿街乞討為生,所幸因緣際會,受到燕師祖的賞識,帶我入門,才得以有如今的成就。”
“我來到了青云門,雖治好的腿疾,卻氣虛體弱,根性淺薄,沒有師兄弟能看得起我。”
“我想要出頭,只能比別人努力,但是有時候努力是遠遠不夠的。”
聽到季知年說到此處,洪泰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之色。
他們當時是一屆的外門弟子,也都知道季知年當時在外門所受白眼,其中自然也有他一個。
季知年笑笑,似乎對過往并不在意,反而有些傲意:“糞我當然嘗了,那兩千多份的糞我逐一嘗了個遍。”
“但是我當時的醫道卻遠不足以從糞便中分析出病理藥理,算是白嘗了。”
除了棕袍老人,其余六大峰主和五位長老都是面露驚色,不知道季知年少時還有這樣的經歷。
洪泰苦笑道:“這老小子當年關關墊底,都是最后一個走的,也難怪當年沒人注意。”
季知年面色如常道:“我學識不如別人,想要過關,只能比別人狠。”
“這是我唯一能進入內門的機會,我必須把握住,所以擺在我面前的只有一條路,就是嘗藥。”
“相比而言嘗藥就簡單的多,忍著點疼就好了,疼的是毒藥,不疼的是靈草,所以今天我能站在這里。”
雖然季知年說起來很平靜,但是在場的人聽起來心中卻是難免波瀾。
季知年看向玄影石中的嘗藥的陳曉,面露欣慰之色:“事實證明,我沒有看錯人,這孩子比我想象的要出色。”
“他沒有靈根,只能比別人拼,比別人很,竭盡全力,不會錯過任何一個充實自己的機會。”
“他藥學天賦驚人,應該是知曉親身嘗草,有利于學識精進。”
季知年笑視眾人,平靜如一口老井:“青云大試,每一個青云門人都會經歷,但是我們唯一不同的是……你們嘗的是藥,我們嘗的是人生。”
所有人聽到季知年的話都沉默了下來。
同時也終算明白了季知年提攜陳曉的理由。
棕袍老人搖了搖頭,雙手拱起深施一禮:“是我心窄了,錯冤了季長老,還請季長老見諒。”
季知年沒有表示。
幾次三番冤枉他,還逼他回溯不堪的往事,怎能見諒?
不諒!
莫名的,季知年覺得陳曉在這醫心試中,恐怕還要有一些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