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槐序有些驚慌失措,一下推開了她,臨寒劍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然后不可思議地抬頭看著她。
“你,你……”
卿云笑得花枝亂顫,抬腳踩在他膝蓋上。
他低頭去看,那白嫩長腿從白色道服里探出來,根本沒有任何遮擋……
“卿云!”他羞惱低喊一聲,將自己身上的道服外衫解開遮在了她身上。
“你到底怎么了?”他問。
他所認識的卿云不是這樣的。
卿云眼波流轉:“只是受了點影響而已,不必大驚小怪。”
說罷起身換了件法衣。
不再是沉悶黑色,而是從前一樣的白衣勝雪。
“走吧,想辦法出去。”
沈槐序沉默片刻,狼狽起身跟著她。
夫妻墓外有血河,所到之處極符合世人所說地獄人間的景象。
不過那色彩荒蕪的地方,有些綠葉白花開得正艷麗。
明明是清秀佳質,卻透出一種迤邐來。
“這是什么?”
沈槐序在后面回答:“荼蘼花。又稱佛見笑,獨步青,被叫做末路之花。”
花落就見她伸手摘下了一朵。
俏生生的白花簪在發鬢上,她回頭問:“好看嗎?”
沈槐序沉默片刻:“……好看。”
她便就這樣簪著花繼續走。
雎珞的宮殿外曾經全是這種花,是曲霖費盡心思栽植的。因為靈植不易在魔界存活,他前前后后忙碌了很多年,終于種出了一些,雎珞推開宮殿門就能看見。
如今引入的靈泉變成了魔氣繚繞的血池,這花仍然怒放著。
可惜賞花的人已經不在了。
卿云一路注意著周圍的東西,思考著能從這秘境里出去的辦法。
而落后幾步的沈槐序,則心慌意亂地想著她剛才的種種行為。
等沿著血河走過一遍,還是沒發現任何有用的東西后,卿云冷了臉色,準備原路返回。
沈槐序這時候卻猶豫著叫住了她。
“我們……我,我之前說過,會對你負責…不過你說負責之事在你,我之前并不確定你如何想的,但是——”
卿云沒說話,靜靜等著他說下一句。
他俊俏臉上有些不好意思,但眼神平和溫情,語氣很鄭重。
“但是你剛剛那樣對我,是不是說明,你是要對我負責的?我們已經是道侶了嗎?”
她眉尾一挑,黑色魔紋和眼睫一起鋪陳出去,宛如在眼尾添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當然是。”她說。
“畢竟我已經幫過你一次了不是嗎?”
想到那次“陰陽結合”,沈槐序又有些不自然。
她笑著又說:“而且這是第一次,你是第一個人。”
他驚訝于這話,在她伸手拉過他手掌時,欲言又止地,忍耐不住確定一遍:“真的嗎?”
卿云牽著他的手:“自然是真的。”
沈槐序眼神溫柔下來,交握的手大著膽子收緊了一些,嘴角逸出一絲笑。
看她仍舊平靜張望著四周,他還安慰一句:
“別擔心,我們會找到辦法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