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風雨過后,枯木殘林無可奈何的使用了最為古怪的手段。
那是一種絕不可能在這種地方出現的食物的芳香,它幾乎不是幻影,因為漆黑的土壤里自覺的翻動出溫暖宜人的熱流,甚至外泄舒適的水蒸氣,就在這朦朧的迷霧中,隱約可見微光爍爍的餐盤,沒錯!極為詭異的是,當中的食物就像是剛剛出爐一般,水果、肉排不計其數。
紅隼簡直被這個陣仗嚇到了,它歪著腦袋,雙爪緊緊抓著枝杈就是不下去,瞪圓著眼睛看得很起勁。
食物的吸引似乎遠遠不及視覺帶給它的沖擊,因為樹下的場景更加奇怪了——
興許是銀制餐盤里的食物未受觸碰,于是又是一股蒸汽噴涌而出,只見餐盤消失無蹤,轉而替代出來的是各種白花花、形體各異到匪夷所思的生命物種,并且全部平躺在那里,任誰一個照面,都能知曉他/她/它們完全是一副任君采之、來者不拒的狀態。
可是這對于一只鳥有什么吸引力呢?捉毛毛蟲?葡萄都摘不下來啊!關鍵下面還有盤結的章魚手,有哪只鳥會喜歡濕噠噠、滑膩膩的感覺呢?所以啊,這比食物的視覺效果還要令鳥失望。
什么嘛,這根本就不好看!紅隼不自覺的叫了出來,就像是觀眾在發表對于節目的不滿。
這一聲下去,漆黑的土壤還真有片刻的慌亂,晃晃顫顫的猶如地震,又好像是在下意識認錯,表達自己不應該觸碰禁區,女士們先生們請放心,馬上就給各位更換有思想高度的環節。
然后……然后還沒開始忙活,漆黑的土壤就卡住了。
常人可能并不知曉它在此時的心情,這就像是一個謀劃良久、處心積慮、在用最大籌備與戒心去應對某個想象中的敵人時,兩三次臨空過招,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小題大做,白費那些心思。
這種尷尬無生命可以理會,反正枝椏上等著看戲的紅隼歪著腦袋,又叫了一聲。
如同火上燃油一般,羞怒與氣惱讓它想要片刻不停的發泄出來,而它在知曉面前看笑話的家伙真的就是一只愚蠢的飛鳥以后,更是當即宣告對方必死無疑的下場。
它接下來的行為完全稱得上干脆果決。
轟隆一聲,枯木翻飛、泥土涌動,地下深處的巨巖被運送出地表,大量的泥石猶如流體被無形之力吸引并控制塑造,轉瞬就形成一只十米高、四米寬的漆黑巨掌。
在巨掌定型的那一刻,它裹挾一種被附加而來的巍峨氣息狠狠朝著鳥隼拍下,四周的泥土倒樹猶如幫兇一般泛起陣陣壁壘圍追堵截。
然而,這種甕中捉鱉的局勢卻偏偏沒有得來想象中的結果——那只紅隼竟然無比靈活的在每一個巖石、泥流的夾縫中穿梭自如,它躲過了所有的攻擊。
這更加激怒了黑色土壤中的某個存在,幾乎是肉眼可見的速度,黑色的巨巖手掌表皮皸裂,在交相環繞的裂石縫隙中,無源而生熾烈灼熱的流漿,它將巨手轉化成熔巖,這讓再一次的揮動效果更具有殺傷性,并帶有流火的濺射傷害。
在這種情況下,鳥隼果然驚慌起來,它可以躲開巨大手掌的迎頭撞擊,但是火焰的無差別飛濺極有范圍性,再加上可活動空間被不斷壓縮,它根本不可能躲開所有的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