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從小便在這山林之中放羊,雖然多次隨著交好的獵戶深入林中,雖然山中的一草一木,洪鍋這位山中長大的孩子都頗為熟識,但這種獸吼聲,洪鍋卻從未聽過。
“什么鬼在叫啊?”
洪鍋心中默念著,不覺背脊隱隱發涼,他吞了口唾沫,不敢多想,也顧不得散失的羊群,慌慌張張往山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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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山林,洪鍋來到零叮村口開闊的平地上,此時無數草食的野獸正匯集于此,引來無數村民的圍捕。
矮小的洪鍋跑向前,瞬間被掩沒于捕獵的人群中,他吃力地穿過比他高出半截的人墻,費了吃奶的力才擺脫了眼前混亂的場面,終于上了一處土坡,穿過大門,進入零叮村內。
零叮村建造在一處地勢較高的山丘之上,由構筑在石基之上的木墻環繞。墻內箭塔林立,遠看倒似一座城堡。這座山村與尋常山村完全不同,與其說是村落,倒不如說它是村堡更為合適。
洪鍋穿過無數散布在村內的低矮的草房,趕著羊繼續前進,又上了一塊高地;
高地上有幾幢連體的磚砌樓房,共有兩層。外廓被籬笆圍了一圈,形成一個獨立的小院,院落中擺放著一副空兵器架,上面蛛絲纏繞,墻角邊靠著幾個長著青苔的巨大石鎖;顯然,這間屋子的主人是個練武之人,一個好久沒練過武的人;
洪鍋將羊群趕入屋側的羊圈后,便進到籬笆院中,去敲正屋大門;
“咚咚咚咚!”
“咚-咚-咚!”
洪鍋敲了半天,并沒人應,側著腦袋往門上貼耳一聽,只聽得內屋之中,床板吱吱呀呀的激烈搖曳,隱隱約約有男女喘息之聲,頗為痛苦,好似正在搏斗……
“砰~砰”
伴隨著兩聲脆響,床板折裂塌落;
“誰呀!”
一聲蒼老渾厚,略帶疲憊的吼聲從屋內傳出,顯然有些慍意;
洪鍋恢復正常的站姿,清了清嗓子道:“村正(即村長)!是我!洪鍋!出大事啦!”
身材魁梧,須發蒼蒼,肥胖發福,年已九旬的村正邊提著褲子,邊將門打開;
面色潮紅,滿頭大汗的他望了望天,又望了望洪鍋,瞇眼道:“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洪鍋平素還是很懼怕村正的,被他這么略滿帶怒氣的一問,緊張得一時語塞,正在組織語言之際,余光卻穿過門縫,掃入屋內,瞄見一個倩影從堂前閃過。
一名銀發金瞳的少女整理著頭發、衣衫和羅裙,無力地邁著雙腳從村正身后緩步走過,行進間,她轉過身來,好奇地往屋外望了一眼,一張精致靚麗的臉龐映入洪鍋眼中,她唇紅齒白,明亮的雙眸宛如秋水,高俏的鼻尖上泛著晶瑩的汗珠,被香汗沁透的幾絲秀發帖緊在蘊滿桃紅臉頰之上,顯然剛經過一番狂風暴雨。洪鍋看著她兩眼發癡,那女子一臉羞澀,忙轉身避開,并加快了腳步,掀開布簾,進入對面的內室中;
洪鍋咬牙切齒,心中憤恨道:”一朵鮮花插牛糞上了,村正這老不死的好福氣啊!”
“看什么呢!我問你呢,今天怎么回來的這么早?我的羊呢?”村正道;
洪鍋緩過神來,言道:“羊,羊都跑散了!”
村正怒目圓瞪,殺氣騰騰:“什么?”
洪鍋大汗直流,忙道:”不,不好了,山里的野獸都往林子外逃!林子里直冒綠光啊,怕是出了妖精啦!”
村正聽言不悅,癟了癟嘴道:“小娃娃少放屁,犯錯就要認,少講鬼話!”
卻在此時,村正的孫子和重孫子扛著鹿,提著狍子上得坡來,從村正門前走過,準備回到樓房后排自家屋中;
村正見狀,好奇地問:“這些都是哪來的?”
村正兒子道:“也不知怎的,山林中跑出來好多野獸,什么鹿啊、野兔啊、狍子啥都有!現在好多人都在村口捕獵呢!我們回去再抄點家伙,馬上便過去,爹!等會一起唄!”
村正聽言,滿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