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對話之后,洪鍋無奈地送走捎信人,將大門關上;
“老李這么能打的都有去無回,爹這么不能打的豈不是白白去送死!”洪鍋心中念道,越想越怕;
“洪鍋!明天你要去林子里啊?”奶奶輕聲問道,耳朵敏銳的她剛才已經聽到了全部的談話內容;
“沒事!我只是去帶個路,有村正在,奶奶放心!”
洪鍋寬慰著奶奶,心中卻在思忖:“哎!我要真翹了!奶奶怎么辦啊?嗯!!”
心中煩悶的洪鍋此時突然想起一個人,忙轉向奶奶道:“奶奶!我出去一會,馬上回來啊!”
奶奶應了一聲,洪鍋便帶上大門,向對面一幢大樹下的矮屋走去……
洪鍋要找的人是老陶,一個赤腳郎中,原本并不是本村人。
一年前,老陶入山采藥時,不幸墜落懸崖,落入水中,被洪鍋救回零叮村,大難不死的他雙腿殘廢,因醫術頗為靈驗,便開了個藥攤,留在村里行醫;
洪鍋很少離開山里,最遠的地方也只去過邊市,所以他特別喜歡跟老陶聊天,聽他講講外面的世界。
畢竟老陶多年來浪跡江湖,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在洪鍋心里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
洪鍋一直想出去闖闖,奈何奶奶年紀漸大,最近幾年又雙目失明,需有人照料,因此,他斷然是走不開的;
救命之恩莫敢忘,老陶看洪鍋也十分順眼,他們二人互為鄰里,閑時便在一起吹牛,成了無話不談的忘年交,就差拜把子結拜了。
“老陶!老陶!”
洪鍋來到老陶屋前,將老舊的木門敲的砰砰作響;
“來了!”
一個坐在輪椅上,又矮又瘦中年漢子轉著輪軸,一顛一簸地開了門,探出頭來。
他約莫四五十歲左右的年紀,三角眼,眼睛不大卻很聚光,散發著幾分淫邪。眼角魚尾紋如刀刻一般清晰可見,似葉脈一般,向左右兩邊臉頰伸張開來;他禿頭無發,身形干瘦,顴骨奇高,遠看頗似烏龜。下顎布滿微微的黃須,笑起來時面頰深凹下去,模樣非常猥瑣;
老陶將洪鍋迎入房內,被洪鍋推回到桌案旁,便繼續搗著手中的藥;
洪鍋坐下后掃視四周,見老陶面前的案幾上,又多了幾幅春宮圖,中間的一副圖墨跡未干,上面繪著一個肥胖結實的老人正與一名銀法金瞳的少女云雨;
“老陶!你畫這種東西不怕村正扒你的皮嗎?”洪鍋癟癟嘴道;
老陶一臉壞笑“哈哈!一眼就看出來了!我畫的好吧?是不是很像啊?”
“哎!!”
洪鍋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正襟危坐,語重心長地批評道:“你呀!滿腦子淫邪,竟敢對尊長如此不敬,這是不道德的!”
“呸!還說我,上次是誰吵著跪求我畫的果女圖呀?呵!你拿回去后沒少拿它問候阿金吧?”老陶呵呵一笑道;
洪鍋一聽,滿臉通紅,被噎得無言以對。
老陶歪著嘴淫笑,繼續地搗著藥。
“搗啥呢?這是……金槍不倒丸?”洪鍋望著老陶手中臼里的粉末問道;
“對啊!村正每天都催的緊!今晚得趕緊弄出來!不然他明天又要罵人!”
“明天應該用不著了!”
“嗯?怎么講?”
“你也知道吧,山里出怪事了,前天村正讓老李帶人進山去查,現在都沒回來,明兒一早,他便要親自帶人進山,我也要跟去帶路,哎!”
洪鍋說著,抬起頭來,長嘆了一聲;
老陶停止了搗藥,若有所思道:“鳥獸不敢歸巢,這事奇了,我看這林子里的東西不簡單啊!尋常的玩意掀不起那么大浪來!”
“老陶,我右眼皮從下午到現在一直跳個不停,肯定沒好事!明天我要是回不來了,替我照顧好奶奶!”洪鍋說著,眉頭愈加緊鎖,表情凝重;
“別那么喪氣嘛!吉人自有天相!看你面相,不會那么短命的!”
“哎!別安慰我了!就怕過了明天,我們再也不能見面了!”說著,洪鍋將面前的白水一飲而盡,隨即又垂下了頭,呆呆地望著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