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風扇轉動的嗡嗡聲,也沒能蓋過急促的喘息。
安妮喘著氣,把還在抽搐的中年男人拽開。
宛如死狗的尸體,頹然倒在渾濁的液體中。
安娜靠在木桌上,右腰殷紅一片,左肩也被剪刀戳破,鮮血四涌。
“安娜,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我,沒救了。”安娜捂住右腰,搖搖頭,聲音顫抖:“太……太遠,來不及的。姐,去換件外套……你看,都是血。”
“不,安娜,我們去醫院,走!”
“聽我的。”安娜像是突然回光返照一般,臉色恢復些許的紅潤,她緊緊摁住安妮的手,目光堅定:“他死了,不該拖你下水。快……快走,好好活下去。”
安妮淚如泉涌,視線變得模糊:“安娜,不要這樣,不要丟下我好嗎?”
安娜的臉陰沉下來,嘴唇由于失血變得蒼白,她狠狠地盯著安妮:“沒監控的,快走。”
“不……”
“走啊!”安娜的嘴角溢出鮮血,一張嘴,露出被血染紅的牙齒,發出幾近怒吼的聲音:“走啊!”
安妮愣了半晌,在妹妹的怒視和推搡下,沉默的換上外套,離開房間。
隨著電梯下降,視線不斷模糊,被擦掉,又模糊,如此反復……
當她趕到公寓樓外的走廊時,二十四樓,冒出一團大火。
在宛如天井的建筑大樓里,格外的顯眼。
畫面再次變化,羅南有些眼熟,這里是布魯克林那家孤兒院。
場景差別不大,安妮坐在庭院角落。
或許她的位置處于盲區,柱子旁的警員和老院長談論案情都沒留意到她在附近。
討論的大致內容,是禽獸父親想要強上女兒安娜,兩人互捅,在打斗中引發大火。
二十四樓常駐的幾個鄰居,一起佐證安妮當時不在場,洗掉她的嫌疑。
安妮姐妹的父親是個怎樣的人,鄰居心里有數。
有的人死就死了,總該為活下來的人,好好想一想。
一個中年婦女走了過來,羅南隱約辨認出是之前的老婦。
她來到身邊蹲下,斟酌著用詞:“還剩了一些遺物,我放你房間里了。”
“好。”安妮的回答很冷淡。
中年婦女面色有些尷尬,站起身來,摸了摸安妮的頭:“今天是你的生日,快把手洗干凈,來切蛋糕吧。”
“好。”安妮點頭。
忽而,羅南瞳孔一縮。
這婦女胸口帶了一個項鏈,那僧侶模樣的圖案,和凱瑟琳閨房天花板的圖案異常相似!
還沒等羅南細想,畫面再轉。
安妮從紙箱里拿出一張曾經的合照,她把父親的人像給撕掉。
摩挲著照片上妹妹的笑靨,視線開始變得模糊:“妹妹,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一滴淚,滑落到上面,發出啪嗒的輕響。
……
四周一黑,意識回歸本體。
擬境結束。
羅南咂吧了一下嘴巴,還沒回過神來。
在得知了安妮?貝爾的罪惡,親身體驗過那一切后。
他也像那位佐證的鄰居一樣,不去揭穿這一切。
有的人活著已經很不容易了,又何必對那千瘡百孔的心多添一刀呢?
羅南的思緒并未受到太大的干擾,他現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孤兒院老婦的項鏈上。
那個圖案……
難道是攻略凱瑟琳的重要線索?
說干就干。
羅南讀取了購物中心的檔,打車來到布魯克林區的孤兒院。
進入庭院,他把老婦叫到一旁。
見她脖子上沒有帶那條項鏈,羅南用手比劃了一下,問道:“你以前有個人型的項鏈,是嗎?”
“是啊。”老婦的眼中充滿警惕和疑惑,不過在仔細端詳眼前的帥臉后,敵意消散了不少:“帶了好幾年,后面弄丟了。怎么,你找到了?”
“沒有。我就想問問,那是你買的,還是誰送的?”羅南繼續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