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瑞陽心中一堵,卻也只能順著話頭說下去:“謝老……先生醫者仁心,名聲斐然,行醫多年也從未出現過任何的事故,所以我想謝小姐應該也不想看到自己的父親晚節不保吧?”
謝羲和:“我爸醫術如何,為人如何,是由被他治療過的病患評定的,而不是羅家主一句話說他晚節不保他就晚節不保了。”
“倒是羅家主。”她凝視著羅瑞陽的眉心,不疾不徐的道,“印堂發黑,怕是有禍事臨頭,該多加小心才對。”
羅瑞陽臉色一變,佯裝的客套維持不下去了,冷聲道:“鐘家主給鐘大小姐喂下丹藥的時候可不止有我們父子在場。”
“白家主,白小少爺,還有鐘家的幾位長輩都在現場,大家親眼看見的鐘大小姐在服下了謝老先生的丹藥后就重新昏迷了過去,這點可不是你三言兩語就能抵賴過去的!”
謝羲和:“那喂藥之前呢,鐘大小姐是什么情況?”
羅瑞陽目光閃了閃,飛快的道:“喂藥之前大家也都看到了,鐘家請了我過來替鐘大小姐治病,我行了兩套針法后她便有了動靜,差點就醒過來了。”
謝羲和很干脆,從一旁抽出兩張紙就道:“把你行的那兩套針法寫下來。”
羅瑞陽差一點就想接過紙筆了,卻在下一刻反應了過來:“現在是在說你爸的丹藥害的鐘大小姐陷入了昏迷,該是你交出那枚丹藥的藥方才對,憑什么讓我寫下我的針法?!”
謝羲和淡淡的看著他:“就憑你行針的時間和鐘家主喂藥的時間差不會超過五分鐘,既然你可以懷疑我的丹藥,那同樣的道理,我就不能懷疑是你的針法出了問題嗎?”
她瞥鐘毓秀一眼,點明了關鍵:“我沒記錯的話,以前鐘大小姐病危,鐘家都是先找的羅家主,羅家主表示無力回天之后才重新找的我爸。”
“這么多年羅家主都對鐘大小姐的病無能為力,如今人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您反而醫術大爆發只靠兩套針法就把人救回來了?”
“那您還真夠厲害的。”
幾句話,謝羲和每說一句,羅瑞陽的臉色便漲紅一分,等她話音落下,已經紅的跟煮熟的豬頭差不多了。
對上眾人望過來的懷疑的目光,臉色更難看了幾分。
突然就沉下了臉色朝鐘家主看去,冷聲道:“所以鐘家主這是寧愿相信一個小丫頭的話也不相信我了?”
“那行,這病也不用看了,鐘家主另請高明吧!”
瞥謝羲和一眼,冷笑更甚:“我看這位謝小姐就挺不錯的,說的頭頭是道的,說不定在醫學上的造詣已經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了,謝老先生后繼有人啊!”
說著作勢就要走人。
本以為他都說到這個地步了,鐘家主怎么也會伸手攔他一下,誰知都走快走到門口了對方還是沒有反應。
就仿佛根本不在意他的去留一般,從頭到尾都是他在唱獨角戲。
羅瑞陽臉色難看至極。
眼看著人馬上就要踏出門口了,白家主等人都快忍不住喊人的時候,鐘家主終于有反應了。
還是一貫溫和的嗓音,平靜道:“羅家主,留步。”
羅瑞陽心下微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