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阿水聽見——
踏!
踏!
有腳步聲傳來。
“終于來了!”
陳阿水聽到,遲遲落不下來的一顆心,也隨著這腳步聲一同落下。
……
后山。
地牢。
周衍舉著一根火把走進來,走到唯一一間有人的牢房外,伴著微弱火光,他向里頭看去。
就見這里頭是一個已經不成人樣的囚犯。
兩只腳掌被砍下來,腳腕以下空蕩蕩。
一只左手也被砍下,左手腕下空蕩蕩。
再加上長時間待在陰暗潮濕的地牢中,不見陽光,氣色明顯慘白。身上破爛衣裳勉強遮體,但還是能看到,這人身上到處都是紅斑蘚斑,皮膚感染嚴重。
這人一言不發。
周衍加載副面板感受這人氣血,從王植等人處,周衍也問出來,這個陳阿水在‘鬼域’中得了奇遇,出來后力氣一日大過一日,氣血也一日比一日雄壯。在被沙河門抓住時,氣血強度已經不下于尋常三血武者。
但是現在,在經受了九個月的折磨后,氣血早就枯敗萎靡,甚至已經比不上當初還是瞎子時的周衍。
的確有些慘。
“陳阿水。”
周衍對這人的忍受萬般折磨也不出賣好友的義舉很是欽佩,他嘆一聲,一腳踹開牢門,然后將陳阿水拎起來,拎出地牢。
時隔九月。
陳阿水再一次重見天日,雖說此時太陽落下,月亮藏在云后,天色昏暗,但終究是見著天空。
陳阿水內心稍有波動。
他不知道這人要做什么,也許是砍手,也許是殺頭。
管他呢。
能在死之前再看看天也是極好的。
唯一可惜的是,如果他死了,就再見不到兒子,無法為他父母掃墓磕頭、無法為他妻子報仇雪恨。
陳阿水思緒飄遠。
至于拎著他的這人在做什么,他根本不去理會。以至于他被拎出地牢,拎到一處水潭,剝光了衣服,被放在水潭里進進出出涮了七八遍,他才反應過來——
“這人——”
陳阿水有些疑惑的抬頭看去,第一次看向正在折騰他的這個人。
他看到一副平平無奇的面孔,容貌看上去大約十七八歲,又像是二十來歲,但給人的感覺又像是三四十歲,很詭異。
陳阿水不知道這人扒他衣服給他洗身子要做什么。
直到他看到這人舉起手中鋼刀——
“嘿!”
陳阿水這才咧嘴一笑,心底最后一絲不切實際的祈盼隨著一縷刀光煙消云散。
下一刻。
刀光劃落。
一刀!
兩刀!
三刀!
接連三刀落下,刀刀不在要害。
一刀在左腳腕。
一刀在右腳腕。
一刀在左手腕。
三刀下去,痛苦之下陳阿水本能的想要嘶吼。但這時下巴、腮幫子被捏住,一個不知道什么玩意兒被塞進嘴巴里。
然后——
清涼。
舒爽。
癢癢。
方才劇痛的三處落刀處,竟傳來絲絲縷縷的清涼氣息,還有一種讓人酥麻似傷口結痂愈合時的那種酥酥癢癢的感覺。
陳阿水沒了痛苦,他低頭一看,就見著神奇一幕——
他的手腳,長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