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余盛崖的目光已經越過圍欄向下望去,而他所看的方向,正是距此不遠的劉記鐵匠鋪:
“第一,如果真是葉孤寒出手,要殺掉那幾十個飛鷹寨賊寇,根本就用不著斬斷接天吊橋。歸燕戟一出,即便再多出十倍的敵人,也休想在他手下堅持過一刻鐘,逃跑也同樣完全無可能。”
“第二,那葉孤寒號稱賞金獵人,對于自己的獵物一向都十分看中。他即便看中鄧賢的義氣,可以將《疊雷訣》這樣的秘傳功法拱手相贈,也絕對不會將一份獵物,不明不白的輕易送人。除非,那個獵物本來就非他所殺。”
“第三,是那鄧賢自己暴露出來的疑點。他似乎并不太喜歡張揚,因此每次有人夸他俠肝義膽,舍己為人的時候,他都會說當時從車上跳下去斷后,所有人才有那一線生機,也包括他自己。”
“可按照他所描述出來的情況,當時跳下車斷后,絕對是十死無生,舍棄自己來給其他同學創造分兵逃跑的機會。”
“除非,他有一定的把握可以攔下所有敵人,并且從容脫身。當然,這并不是絕對的,起碼要有一定的概率能夠實現,才能滿足他對其他人所說,斷后才有一線生機。”
說到這里,余盛崖的臉上已經露出了饒有興趣的微笑:“所以,我的推測是鄧賢本就有著什么辦法,可以斬斷接天吊橋,而包括仇雨在內的飛鷹寨歹徒,也全都是被他坑死在斷天涯的。只是期間出現了某些意外,又或者是我們不知道的其他什么事情,以至于他自身也同樣陷入了危險之中。然后,葉孤寒出現了……”
“只有這樣解釋,才能夠解釋我上面所說的三條疑點。”
“只不過,這些推測雖然合情合理,但終究缺乏佐證,因此它只能是我的推測而已。”
聽余盛崖對接天吊橋一戰進行的分析,艾蓮池的臉上不禁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也不知他是欣慰自己培養出來的弟子看事情足夠精準,還是欣慰又發現了一個難得一見的寶貴人才。
話鋒一轉,艾蓮池繼續點頭說道:“話題扯了這么遠,繼續說說那鄧賢在大考中的表現吧。”
余盛崖道:“他在大考中的表現,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混!”
“混?”
“沒錯。”余盛崖繼續道:“在大考第一天,他先是在城里四處閑逛,擺出一副無所事事的公子哥模樣。直到接近晚飯的時候,卻是突然跑去了長河府,將之前一直推脫不領的5000兩賞銀給領走了。然后更是在悅來酒樓宴請王朝、張龍、趙虎等一眾休沐的衙差,還派人將最好的酒菜打包,給當值的人送去了一份。”
“當夜,他住在了王朝家里。”
艾蓮池越聽,臉上的笑容越盛:“大考當天,住進了長河府的捕頭家中,有趣!”
余盛崖繼續說道:“按照大考的規則,負責監控考生的考官,每天都會將考生的情況記錄在案,并在第二天一早向我匯報。情況普通的無需說明,遇到特殊情況則要進行重點報告,并由我來最終敲定處理意見。”
“在得知鄧賢第一天的表現之后,我命人收取了鄧賢身上剩余的賞金。”
艾蓮池輕輕點頭,表示理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