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大宋告訴他們,絹鈔的價值都是大宋在維持,如果在他們游移不定的時候,大宋以拯救南部官員、豪紳的產業相要挾呢?”
“嘶——”
“如果大宋告訴他們,水師已經隔斷白馬河、分割了桑干河,灤河,甚至遼河,其實他們已經沒有選擇了呢?”
“嘶——”
“如果大宋告訴他們,大宋有能力保護他們不被契丹苛刻勒索,不被女直掃蕩威脅,只要他們愿意接受大宋的保護呢?!”
群臣都已經被震驚得腦子里一片空白,按照蘇油的意思,是要趁遼國大亂之機,割裂南北。
然后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幽云十六州當年是怎么割出去的,現在就怎么給我乖乖交回來!
這怎么可能?!
章惇兩眼發直,喃喃地說道:“這,這怎么可能……”
趙煦說道:“的確不大可能,能不戰而屈人之兵,只是最理想的方案,不過只要等遼國自己打敗了自己,大宋就可以視局面發展,選擇自己的方案了。”
“司徒說,我們大可以將目標定得高一些,即便最后得乎中下,也不失為一個可以接受的結果。”
章惇大為嘆服:“那臣還有最后一問,這些又和遼人請建工業基地有何關系?”
趙煦將手一擺:“剛才那些都是照本宣科,至于不武之謀和助遼人建立工業基地有何關系,等著司徒上奏吧。”
好在蘇油的奏章來得也算是及時,這次交易有好處。
七年歲幣,從今年開始就不用給了,之后談判一年,建廠一年,兩年就過去了。
除了三百五十萬貫的廠房基建,大宋還可以給遼國畫個大餅,簽署投產之后的采購計劃。
估計在這兩年之后,遼國的局面就該大變,遼朝的危機將在政治、經濟、民事、軍事等方面爆發,遼國這個廠,到時候怕也是建不成。
大宋就可以以貿易安全為由,將這筆交易一筆勾銷。
或者以此為誘餌,作為拯救遼國南部諸州經濟的重要籌碼,給遼國主分裂派以有力借口,達到大宋的目的。
總之之后應對方法的變化,會根據遼國國情的變化而靈活調整,一株種下,處處可以開花。
至于說幾年之后刺激到遼人,引軍來犯怎么辦的問題,蘇油認為憑借河北的發展勢頭,經過三年振興計劃之后,已經不勞朝廷擔憂了。
河北四路,已經有把握獨立打贏遼國入侵,甚至還有反攻的能力!
這些都不是空口白話,而是有扎實的數據事實為基礎。
九艘火輪已經投入使用,其中四艘是拖船,能夠拖著貨運漕船,在探明和修整好的水路上往來馳騁。
五艘是炮艇,已經部署在雄霸一線,水師陸戰隊正在文安洼進行科目訓練,假想任務就是沿著水路投送兵力、火力、以及保障軍需運輸。
石嶺關隧道已經打通,真太鐵路上最大的攔路虎已經被大宋工程技術人員攻克,經過一年半的建設,鐵路鋪設已經完成大半,獲鹿鎮到臨河鎮已然貫通,真定府的對岸,建起了新的封樁倉,那里今后將是供應河北三路除河東路外的大型軍工基地。
三路邊境,已經碉樓鐵絲網林立,河東路關鍵的隘口,已經修筑起縱深百里的堡壘壕溝。
也就是說,以上這些基礎上,依托補足了彈藥的八萬新軍,四路的安全已經不用擔憂了。
這道奏章給了高滔滔和朝臣們一顆大大的定心丸,在保底不輸的情況下,允許司徒再偷一把雞!
十一月朔,高滔滔下詔,鑒于宋遼兩國來之不易的和平局面,為了加強兩國親睦關系,大宋原則同意遼國的請求,請遼國派遣與宋國司徒敵體的大臣,談判工業基地采購與建造事宜!
沒辦法,如何搞工業基地,蘇油如今是專家,又剛好在河北,就一事不勞二主了。
辛巳,蘇油攜詔書抵達獐子島,獐子島上的“鷹券”應聲而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