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部臣子,以李處溫兄弟為政,李處溫本是靠讒佞蕭奉先得進,以貪污聞名。魏王北征時,李處溫舉家投靠魏王,后被帶回南京,深得重用。”
“其下左企弓、虞仲文、曹勇義,皆當年馬人望舉薦,倒是頗有清能之名。”
“戰力多為析津、大同兩京鄉軍,軍事魏王自領,以蕭干、回離保為副,蕭余慶為監軍。”
“其下將領多為漢將,以驍銳出名的有張覺、張敦固等人。扼守天險,以抗我朝。”
“不過其境有個巨大的問題,就是逼促狹長,幾乎就是桑干河即其支流拒馬、白溝的全流域。”
“我水師只需扼控灤河,就能切斷析津府與北方聯絡,然后從界河入桑干,沿途征伐,可以直抵析津甚至大同。”
“此外西面還有云內州,遼西北招討使蕭古里為種諤招誘,其實已是宋臣。”
“而其長城以北,是白韃祖地,如今李夔已然手握烏古、敵烈、準布三部,故而遼魏王兵馬雖眾,未足成事。”
“百足之蟲,死而未僵啊。”趙煦看著廣袤的遼國地圖:“遼朝故地,實在是太大了。”
章惇立刻開始推銷自己的四路進軍攻略:“若陛下有意,我朝立可分遣四路大軍,臣敢立狀,明年就替陛下進占松山以南全部地方!”
“然后呢?”趙煦對章惇這個戰爭販子已經免疫了:“然后長城以外,依舊為異族所控,去了契丹,就如東漢逐匈奴那般,最后給鮮卑撿個大便宜?”
章惇頓時啞巴了。
趙煦這才說道:“大軍不可輕出,出必有得,且得后必為我大宋牢牢掌控。”
“飯要一口口的吃才行,不如先說潤州吧。”
章楶這才對群臣說道:“司徒接到遼國北廷密信,他們同意開放潤州為商埠,許我駐軍保護,以之前撥付給遼東的五十萬箭矢為交換。”
章惇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蕭后失心了吧?!潤州乃是山海咽喉,竟然拱手就讓了?”
見殿中眾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著他,章惇才明白自己搞錯了立場,但還是憤憤不平:“遼國北廷出了奸佞,只此一策,遼國上下便當將之推出城外碎剮!”
章楶玩味地微笑道:“可出此策的,正是遼國皇后的兄長,如今權勢熏天的外戚——蕭奉先。”
章惇瞠目結舌了好一陣,突然喜笑顏開:“恭喜陛下,這蕭國舅可要讓他心想事成,有他再如此糟踐遼國幾年,上京道也保不住了。”
殿內眾臣都是莞爾。
蔡京倒是琢磨過味道來:“其實蕭國舅此舉也是有點東西的,出讓潤州,目的就是借我海軍之力,替他們看守山海門戶,還可以與我大宋直接貿易。”
“而且可以斷定,其中必然以軍器為大宗,因為東京的鐵料,上京現在已然拿不到,所以蕭國舅也得想辦法。”
趙煦這才點頭:“蔡相公說得沒錯。現在請諸公過來,便是議一議,潤州我們收不收,箭矢我們給不給。”
“潤州當然要收,箭矢也當然要給。”蔡京說道:“如今遼皇已喪,這個帝位,三方肯定有一番龍爭虎斗,上京也得擁有足夠的軍力,才能和南京爭奪嘛!”
趙煦說道:“既然大勢沒有脫離不武之謀的范圍,那就如此吧,等到北廷正式求請后,便命北洋艦隊出幾條軍艦,鎮守潤州。”
蔡京已經被蘇油上回的獅子大開口教乖了,立即奏道:“其實潤州北面的遷州距離也很近,都是長城內相連的兩個城池,不如將遷州也爭取下來,以潤州為關,遷州為城,我軍更可以獲得優勢。”
趙煦看著漏勺:“原來蔡相公舉薦蘇舍人權攝鴻臚寺,卻也是有所要求的,蘇舍人,你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