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多是個例外,這娃手臂很長,比例異于常人,被郭隆發現后,說是好苗子重點培養,平日里在控鶴軍里的日子比在二林部還長,如今已經練得手臂都已經畸形了。
知道王文郁能左右開弓,便屁顛屁顛地跟來想學左手箭。
祈大勝則是老兵,額頭上刺著字。
斥候也需要本地人帶路,因此蘇油便招納了一批老鄉勇作為向導。
蘇油的部下,那待遇太豐厚了,正軍中都有不少人想過來,種詁還和蘇油大吵了一場,最后決定只用退役老軍,而且經過考核弓馬嫻熟的那種。
祈大勝的弓不咋地,不過馬術精良,本身就是獸醫出身,因為治好了阿囤彌的馬,被吸收入軍中,也是屬于底子薄那種,跟著王文郁出來掙外快的。
不過一入草原,祈大勝的價值就體現出來了。
首先他將自己這一抄的九匹馬,換了蹄鐵,就是厚薄不均新舊不一的那種。
王文郁搞不明白為什么好好的制式蹄鐵要弄成這樣,祈大勝悄悄告訴王文郁,西夏人的馬蹄鐵就是這德性,因此他們弄成這樣,便可以偽裝成西夏人的蹤跡,不會被西夏斥候給墜上。
然后自己還可以跟蹤這樣的蹄印,找到西夏斥候,接下來就由王大郎和龍多表演神箭了,他負責追西夏人的馬,然后回來割耳朵。
探花郎一匹馬獎三十貫,一個人才五貫,馬比人貴多了。
越是深入北方,風險越大,收獲卻越是豐厚。
三人墜上了一支小隊,已經跟蹤了五日了。
眼看蹤跡即將出松林,三人下馬,讓龍多看守,王文郁和祈大勝兩人摸到松林邊探看。
山坡下是一片草場,秋草正盛,遠處三里外一道蜿蜒的溪流,水邊灌木叢里有一道炊煙。
王文郁從懷里摸出一個銅筒,扯開來朝山下觀望。
祈大勝在一邊熱:“大郎,給我也瞅瞅。”
王文郁將望遠鏡丟給他:“可惜這玩意兒說是獎勵,直娘賊的又不能賣錢,聽說值好幾百貫呢!狗屁的獎勵!”
祈大勝拿望遠鏡瞅著山下:“裝!你特娘的就裝!聽說整個鎮戎軍就小隱君手里有一個,探花郎的獎賞可真是大方。”
說完將望遠鏡偏了一點方向:“好使,真好使!不對啊……”
王文郁問道:“怎么不對?”
祈大勝說道:“怎么光見煙跟馬,不見人?”
王文郁說道:“要不我下去探探?”
祈大勝說道:“大郎你趴下來,橫著趴我前邊。”
王文郁依言趴下:“老祈你干啥?”
祈大勝將望遠鏡放在王文郁屁股上,一邊觀察下方形勢,嘴里一邊喃喃說道:“這下穩了。不著急……當斥候,最需要的就是耐心……我們不著急,有了這好東西……慢慢看……總要給他看出蹊蹺來……誒!你看著不就來了!”
王文郁扭頭看著山下:“你都看著啥了?”
祈大勝繼續喃喃自語:“找到一個了,草里邊蹲著呢……繼續找啊……狗日的給咱們下套呢……一,二,三……大郎我們撤吧……”
“啥?”王文郁說道:“我們可是跟了五天!”
祈大勝眼睛還粘在目鏡上:“惹不起……有三抄九個人呢……這是故意燒煙,等著人上鉤……大郎你來看吧,都在那煙南邊百步的草叢里邊貓著呢。”
王文郁將望遠鏡接過來觀察了一下:“真賊!這是給老子們下套!”
祈大勝說道:“九打三,不對,應該算打二,我跟你們比不算兵……大郎,干不過的,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