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光了。”她的回答亦淡淡。
江湖夜雨十年燈,白云蒼狗,世事無常。
莊徹的聲音冷冷:“你的那紙賣身契與我并無關系,沒了主子也與我無關,想看什么隨你,只是不要礙我看風景。”
明荃仍是好脾氣地端著清清的香茶,“你這蠢人,想什么呢?惡人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先不與你計較。”她笑道,“且不說我認不認有無主子賣身契這種說法,便是我想看什么,你管得著么?”
莊徹面色一沉,這世上本無敢這么對他說話的人,他也不喜歡有那么一個。
他右手握茶杯,左掌如刀刺向明荃頸間,掌尖有劍氣迸出,隔空削鐵。
對面女子將茶盅交左手托著,右手握拳上抬,瞬間格住刺過來的掌劍氣,劍氣消彌。
頃刻之間,二人雖身形未動,各持一杯,空著一只手卻已經來回互博幾輪。
都走的是剛陽路數,大開大合,不相上下。
江湖上的女子因天生力氣體格所限,便是師出大家,招式中也多少有些陰柔優美,明荃的動作卻不會讓你意識到出招的是個女人,既不野放亦不柔含,灑脫中正,若硬要說有什么風格,他二人其實差不多。
是個有意思的人。
再搏也是浪費時間,有了這個認知,兩人便同時停下手來。
雖說不算愉快,畢竟太久沒有見到可以放手打一架的對手,心里還是痛快的。
“你要什么?”莊徹忽然生起了好奇心。
“早說過我只是沒事找事干,看看你能否活過一年,看夠了就走。”
“信你個鬼!”
“管你信不信。”
“為何一年?”
“此前惡人谷主最長做九年,你是能活得更長呢還是熬不過他不就看這一年么?”
莊徹眉一挑:“既然知道我是惡人谷主,不怕挺不過這一年我便做了你?”
明荃眉眼間全是笑:“你若有這本事,不妨來試試。”
“想看我死的,少一個不少,多一個不多,隨你。”莊徹舉杯。
明荃與他稍碰了碰杯,笑意不減:“放心,我只是個看戲的,端的不會與你糾纏。”
“這世間可看的戲多,為何找我?”
“各種歹戲己看了兩年,人生苦短,何必再浪費時間,不如直接找好戲看。”
“你確定我這里有好戲?”莊徹語氣中不無嘲諷,“你眼瞎么?沒見我已經無聊到乘涼了?”
明荃右指尖磕了磕桌面,嘴角彎出點挑釁的弧線來:“有沒有好戲不確定?但看你一年我大概是不虧的。”
“何以見得?”
“二十年前我就想說了,”她從桌子對面稍俯過來身來,滿臉快樂,“你長得挺好看的。”
“這算是調戲我么?”
“你要這么想也可以。”
“色女人!”
“妖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