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來恍然大悟,這天行布莊的案子,如果是旬州的商戶參與其中,那必然是會賺錢,這筆錢怎么讓它變得真的像是賺來的,有很多種方法。
最方便快捷,還不留下一點點痕跡的,便是像賈家這樣,把這筆錢放在還錢的人之中。
妙啊,這么一來真的是不在賬目上留下一點痕跡,除非有人連還錢的人是否存在都要查個徹底,但誰又能想到這些呢?
如果天行布莊真的是賈家在背后操持的話,那可是賺兩遍的劃算事,因為天行布莊的錢很可能不是黃掌柜帶著跑了,而是流進了賈家的口袋里,一大堆人投給天行布莊的錢已經到了賈家手里,那些從賈家借錢的人,卻仍然要給賈家還錢!
陰險狡詐如斯。
“另外,我不覺得陸參軍會把我的目的告訴給行派。”尋青補充到。
“為什么?”胡來剛剛想通前一點,就又被問了個一臉懵。
“首先,這塊牌子陸參軍一定看到了,四品職權,三品俸祿,不比他一省參軍小多少,他知道行派的做事方式,所以一定不會這樣做的,第二,我覺得陸參軍作為知派的人物,不會這樣草菅人命的。”
胡來點了點頭,表示聽懂,但隨即又搖了搖頭,說到:“別把人想的太簡單,吾可是吃過這虧的,另外,要是不是陸參軍,又有誰告知了行派呢?”
“這個人多半在賈家,并且心里十分明了我們去查賬的目的,在旬州之內,卻又和朝廷官員,甚至是行派聯系很大的……”
胡來猛然想起什么,驚聲說到:“賈家的那個長子!”
“對了。”尋青回答道。
“那天行布莊的黃掌柜又會去了哪里?到處都查不到。”胡來問到。
“以行派的僅僅是因為我們在查這件事便派人襲殺的做事風格,你覺得他們會留下后患嗎?”尋青回答到。
明日只要照著賈家賬本上的還錢名單一一查找,找出那些子虛烏有的人物,便能大概知道賈家到底從中賺了多少錢。
只是接下來怎么查便又是一個難事了,范圍已經鎖定在了賈家之內,可是自己又該以什么樣的身份查呢?
告知官府?陸參軍是說過他不會管這件事,但同時也就意味著這件事他也不會幫忙,只能憑借著旬州州牧手下的力量,一州的分量自然是要比賈家重不少的,可是背后的行派,又該怎么處理?
自己先查出來整理完線索或許會更好一些,只是手上的這個牌子,恐怕就沒有這么大的權利了,現在去查,也就等于是把和賈家的恩怨擺到了桌面上,直接對峙。
那背后的行派,又會做出什么樣的事情呢?
行派既然這樣做了,那么在朝堂上為了說出來的話有些份量,那么云瑞之內,肯定不止一件像天行布莊一樣的事情。
那么只要一件事情敗露,整個全國之內的相似之事都會被懷疑,那么尋青便是徹底打亂了行派的布局,這個時候的行派還會留手嗎?
這之外,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肯定不是打破行派的布局,而是查出來天行布莊的案子,這個度,實在太難把握了。
另外只是查出來天行布莊的案子,而且故意不把這件事和行派聯系起來,那豈不是意味著云瑞其他地方類似的案子,受苦之人便要白白受苦了?他們的不公事便對她尋青來說不重要了?
尋青嘆了口氣,又無奈趴在了賬本上,
知之卻不知如何行之,難也,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