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聲不再刺耳,調子卻越來越高,一直不停歇,似乎要直上九霄,那高音似乎超出了人類極限,白苒感覺,自己好似坐在上升過程的云霄飛車上,被那越來越高的音調拉得不斷上飏上飏再上飏……
云霄飛車即將到那最高處,她覺得,心臟似乎就要承受不住這沖擊,下一瞬,那飛車繞過高點,她就將被甩出去,飛躍長空,然后,啪一下撞擊在地上,粉碎成渣。
笛聲也在此刻驚變。
“嘎……”一聲刺耳的聲音,琵琶聲驟斷,白衣人一口殷紅的血噴灑在胸前。
笛聲也驟斷,宮玥一大口鮮血噴在翠湖里,伸手捂住胸口,連連退了好幾步,最后跌坐在地上,臉色似雪。
白苒霍然驚醒,心臟像是從萬米高空自由落體,仿佛聽見了“咚”一聲巨響,撞回了胸腔,撞得五臟六腑生痛,肋骨似要斷裂。
她按住心口,臉色蒼白,好半晌說不出話來。她雖不懂音律,但是卻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了剛才琵琶聲里暗含的重重殺機,感覺到了笛聲和琵琶聲的彼此壓制,反復較量。
這個能和宮玥戰成平手,最后兩敗俱傷的白衣人,又是何方神圣呢?
山崖邊,白衣人緊了緊高高束起的領口,不帶一點煙火氣的眸子盯著翠湖看了一陣,自語,“出來這么久,也該回東源了。天耀皇帝這筆交易,不做也罷。”
須臾,消失在晨間升起的層層白霧里,虛幻又飄渺,好似仙子伴云而去。山風吹起,勾起他的一片飄飛的衣帶。
衣帶上,歪歪斜斜地刺繡著一個艷色的“箐”字,分外違和,生生把天上仙子的仙氣給吸了五成,硬生生拉仙子墜下了凡塵。
宮玥掃了掃山崖,舒了一口氣。此人,到是和傳說中的東源某人,有些相似。只是他,怎么會出現在南風境內。
暗暗思忖的宮玥突覺胸口一陣熟悉的,錐心刺骨的疼,似萬千蟲子在撕咬心臟,不覺臉色一變,算算時間,那毒,好久沒發作了,怎偏偏今日復發,還挑在這個時間。
幸好,那人走了,否則今日根本毫無勝算。自己一個人,到還有法保全,但是她在這里,這毒發的身子,沒有法子保證萬無一失,護她周全。他,承受不起她的一點點閃失。突然有點后悔沒讓沉魚跟來了。
但愿,別再有啥意外。
“宮玥,那人,為啥要殺你,你怎么老是被刺殺啊?”反應過來的白苒撲了過來,手忙腳亂地替他擦嘴角邊的血。
“應該,還是宮里那位有關。”疼痛讓宮玥微微閉眼。
“宮里?皇帝?”白苒睜開雙眼,震驚,“皇帝為啥要對付你?”
宮玥沉默了片刻,才低低開口,“現在的天耀帝可能非先帝立的繼任者,據傳是他篡改遺詔來的。那位正主,本該是恒王,也就是我父王。
所以恒王府的任何人,都是他務必要斬草除根的。但是真正的遺詔和密函卻在天耀帝繼位那天神秘消失,錦衣衛遍尋不著,皇帝懷疑真遺詔還藏在恒王府,所以這些年,恒王府的“小偷”三天兩頭來光顧。”
還有母妃的死,和宮里那位是脫不了關系的,卻一直找不到證據,只是他此刻卻不想說出來,徒添一份悲傷。
還有......
“難怪你的海棠苑弄得比m國的五十*一區還銅墻鐵壁。”
第一次聽到這皇室秘聞的白苒,驚了驚,這也太狗血了,那意思是,如果沒有篡位,眼前這位男人,今后就是未來的皇帝?一想到皇帝,就想起皇帝有三宮六院,心里突然閃過一絲不舒服。
“宮玥,那,你想傾覆了這江山?取而代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