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洲的腳立即往前一動,隨后又縮了回去,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終究沒出聲,低下頭,沒有去看甲虎和林檀兮。
“顧西洲,你不背我?”林檀兮一揚眉。
“不背。”顧西洲聲音悶悶的,不看林檀兮。
甲虎看也不看顧西洲,伸手,把林檀兮輕輕一撈,背在背上,就往營地走。
林檀兮也沒拒絕,心安理得地趴在甲虎背上,然后示威似地看了顧西洲一眼,道:“甲虎,咱們走,哼。”
在來漠北的路上,有好幾次,馬車壞了,她實在走不動了。都是甲虎背她走的。這革命友誼早就建立了。林檀兮覺得甲虎人真不錯,鐵哥們一個,她喊哪他就能打哪。比他那主**玥厚道多了。
顧西洲跟在后面,一言不發,只是那唇,動了幾次,似要說什么,卻又生生止住了。
三人無聲地走著。
“還是我來背吧。”顧西洲突然攔住甲虎,“皇上派來的,我得負責照顧好。”
甲虎愣了愣,有些不情愿。
“放我下來,甲虎,換他背。”林檀兮搖了搖甲虎的手臂。
甲虎沉默了一下,又看了看顧西洲,突然放下林檀兮,一言不發地走了。越走越快,似在和人賭氣一般。
甲虎干嘛了?林檀兮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甲虎的背影。
“還不上來!”顧西洲板著臉,冷著聲音。
“哦。”林檀兮立馬蹦了上去,某些柔軟無可避免地和顧西洲那挺直又堅實的后背撞擊在了一起。
顧西洲身子一僵,那永遠挺拔如青竹的身姿,似乎挺得更直了,直得,像個僵尸般。
“哎呀,小奶狗,你這腰直得,像個......棺材板呢。”林檀兮手指在他背上戳來戳去。
顧西洲:“......”
棺材板?你再戳兩下,棺材板得散架了。
顧西洲睫毛輕輕顫了顫,那托住林檀兮的雙手也有些僵硬,手指捏得有些發白。
雙唇緊抿,一言不發,往前走。
林檀兮把頭往他脖子附近一靠。顧西洲的脖子一下子變得和腰背一樣僵硬,脖子使勁往下,把頭埋得更低點。
“顧西洲,你躲啥躲?本小姐難道聞著不香嗎?”林檀兮湊近他的耳邊,那微熱的呼吸噴在他的耳廓一周。
顧西洲的耳朵尖,又開始發紅,繼續抿住雙唇,死活不吭聲。
林檀兮拿手指戳了一下顧西洲的脖子,在他耳邊低語:“小奶狗,真的不香?”
顧西洲突然想哭。
香,就是因為香啊。
脖子更加僵硬,抬也不是,低也不是,只好加緊腳步,往回走。
“顧西洲,男女授受不親呢。”林檀兮湊近顧西洲的耳朵,發絲撫在他的脖子上,癢癢的。
顧西洲:……授受不親,那她怎讓甲虎背她?怎還趴在自己背上不下來?
話都被她一個人說完了。
“小奶狗,想我嗎?”林檀兮突然嘆了口氣。
“不想。”顧西洲開始口是心非。
“顧將軍,喜歡我來看你嗎?”林檀兮的聲音,帶著小勾子似的,勾得顧西洲差點就脫口而出喜歡。
“不喜歡。”顧西洲咬了下自己的唇。
“顧將軍,啥時候嫁給我?”林檀兮的手在顧西洲的脖子上打圈圈。
顧西洲想哭。
顧西洲沉默。
林檀兮似乎也累了,靠在顧西洲的背上懶洋洋的,一時沒再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
“檀兮,回去吧,我給不了你想要的。”顧西洲咬了咬牙,吐出這幾個字,心里卻一陣刺痛,疼得他,想立馬收回這話。
“沒關系,今天給不了,明天就給得了了。”林檀兮一副無所謂的語氣。
“那要是,永遠都給不了呢?”顧西洲駐了足,有些絕望的語調。
“那本姑娘就搶親,生米煮成熟飯。”林檀兮還是毫不在意的樣子。
“……”
顧西洲不再說話,挺著棺材板,腳步有些機械地,往營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