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輕攬這下倒真怔了怔,眼神有些猶豫,糾結了良久,把眼一閉,似下了好大的勇氣,道:“你別發出聲音就行,我就當沒看見。”
白苒:“......”
“咳咳,還是算了,我就,我就在這椅子上對付一夜好了。再說少主,男女授受不親的。”白苒抬腿就往窗戶邊的椅子上而去。
唐輕攬睜眼,有些無奈,什么男女授受不親,他授了嗎?她受了嗎?再說,他可沒打算動她,這女人,胡思亂想啥?
“得了,本少主把床讓給你。”唐輕攬起身,悶著聲音,聽起來心情不太愉快。
“不用了不用了,這多不好意思。”白苒連連擺手,哎,現在她終于可以確定,這人,絕對是南卿。
因為這世界上,她還沒見過第二個像他一樣的強迫癥。
就算有,也沒理由對她這么客氣,好歹是敵方誘餌呢,不給捆起來塞個臭襪子在嘴巴里就算客氣了。誰還會對她客客氣氣,連床都讓給她睡。
她再反應不過來,就是傻子了。
實在沒想到啊,那個強迫癥南卿,居然就是害得殿下生不如死的壞蛋,就是那個要亂了南風朝廷的幕后之人。
這形象,這香味,這眼神,這行為,好維和,好精分。這性格,感覺好復雜,都搞不清楚他究竟屬于哪一款人設了。白苒心里吐著槽。
本來,他救過自己一命,自己算計他,有些難過,有些愧疚。
可是,自己上次也救了他一命。唉,這一命抵一命,也算扯平了吧。
從今以后,他和她,就是兩個陌生人,他和宮玥對立,和殿下對立,那就是和她對立。
南卿,哦,唐輕攬,對不住了。
白苒給自己做好了立場堅定的心里建設。
唐輕攬沒有理白苒,下了床,把白苒一撈,就扔在了床上,隨后自己往椅子上一躺。
“睡覺老實點。”唐輕攬又悄悄盯了他那整齊的床單一眼,眼神縮了縮,唉,都被弄皺一點了呢。這要是換成別人,他早一巴掌拍過去要了她狗命。可這她,他那手拍不過去啊。
哦,換別人,壓根就沒機會靠近他的床單好不好。他的房間,至今為止,只有花二花三能進。他覺得全天下的人,都不干凈,所以絕對不可以進他的房,更別說挨他的床。
是的,他有潔癖,很嚴重的潔癖,生理潔癖,心理潔癖。
他從來對人,都保持三尺距離的。特別是.......女人。
可是他自己都沒發現,他從第一次見這丫頭開始,就忘記了那一尺必殺禁忌。等他某天反應過來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的潔癖癥終于好了。
可他,嘗試去驗證,結果發現,潔癖,在其他人那里,一點沒變。
只是,怪異地,只在這個臭丫頭面前痊愈。
白苒默了默,也和衣睡下,拉了被子蓋住,把那帶了手鐲的手,一直放在了胸前,保持著警惕,想了想,把另外只手也放過去,交叉疊放在胸前。那姿勢,倒挺像唐輕攬剛才的僵尸姿勢。
唐輕攬看了看白苒橫平豎直的姿勢,滿意地點了點頭,嗯,明天床單肯定不會亂。眼一闔,沒一會,就陷入了睡眠。
白苒卻失眠了,盯著屋頂,有些忐忑起來,這都上島幾個時辰了,島上一切靜悄悄,沒有任何動靜,也不知道她家大神究竟跟上來了沒。想起唐輕攬說的要讓他埋骨在古墓里,心里就不由一陣不安。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
又習慣性的抱著被子滾來滾去,滾到了床角,手碰到了靠近床邊的位置。
白苒的手突然一頓,眸子里疑色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