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玥沖鹿泉笑道:“皇叔,其實你,藏得挺好的。我們查了那么多年,都查不出你的來歷。
可惜啊,一首狐貍歌,終讓我看出端倪,還有你那腰間長佩戴的短簫,那個狐貍圖案,讓我順藤摸瓜,最終查出了當年所有的事......”
鹿泉眼神一縮。
宮玥一探手,從白苒腰間取下那把狐貍傘,沖鹿泉揚了揚,“哦,狐貍傘,你送給你小師妹的定情信物吧。這個狐貍圖案,和你那短笛上的狐貍圖案一模一樣......”
鹿泉眼神一震,死死盯著那狐貍傘。
宮玥笑笑。
某一日,白苒意外說起在桃花島遇到玉函姑姑的事,說起那狐貍歌和她的狐貍歌分析,他和宮青臨當時就心里一動......
后來,父王宮鈺告訴了他當初先帝時候的一段不知真假的秘聞,他們就隱隱有了猜測,經過多方查探,終于確認了鹿泉的身份。
他就是,先帝的小皇弟宮夜寒。
鹿泉眸底生寒,啟唇道:“既然你們查出了我的身份,那當年之事,你們自當明白。”
宮青臨點點頭,接過宮玥的話,繼續道:“當年,先帝宮映寒偶然得知他的父皇內定的儲君是你的時候,動了不該有的心思,設計了狐貍歌的陰謀,陷害于你。
而你,陰差陽錯下,活了下來。不知什么原因,你去了桃花島,拜在桃花島門主之下。后來,你出了桃花島,重回帝京,改頭換面,潛伏在皇宮二十年。”
鹿泉有些不屑地看了眼宮青臨,等他繼續。
宮青臨也不惱,繼續道:“至于在桃花島具體發生了啥,我只能猜測,也許,你在那里,又遇到了狐貍歌類似的事,也或者,那根本就是你自編自導的一出戲,為的是死遁出桃花島,重回帝京。因為,桃花島的弟子,終生不得離島。”
鹿泉不語,似勾起了那些血色畫面。
宮青臨嘆了口氣,“皇叔,往事痛苦也好幸福也好,終究過去了這么多年,放手吧。”
鹿泉卻像受了刺激,眼眸一下子血紅,往前一步,質問道:“說得輕巧,你可知,當年,我把宮映錦當最好的兄弟,可換來什么,換來他的背叛,換來他要置我于死地。
不僅他,連帶其他兄弟,或者被他算計,或者干脆假裝被算計,順水推舟,一起扮演狐貍歌的角色,把我推到無底深淵,如若不是我命不該絕,我早就死透了,宮青臨,你告訴我,你要讓我如何原諒?”
鹿泉也不等宮青臨開口,似乎只想傾訴,想把那埋藏了二十年的憋屈發泄出來,有些聲嘶力竭地道:“你可知,出了帝京那一刻,我心已死,我對皇家已絕望,所以才去了桃花島,想在那里,平平淡淡過完一生。
可是,老天給了我什么。就因為我天資聰慧,武學根骨絕佳,受到師尊的另眼相看,那些平時對我笑臉相迎的師兄師弟,背地里卻偷偷插刀,你可知,我再一次,遭遇到狐貍歌的悲哀。”
鹿泉哈哈一笑,有些癲狂,“你們都以為我很好欺負是不是,任人拿捏是不是?行,我就讓他們看看,啥是執棋之人。哈哈哈哈....”
鹿泉笑出淚來,“我讓桃花島的所有師兄弟,統統成為了我狐貍歌的棋子,我讓他們,自相殘殺,死絕了,桃花島,從此滅門。而我,也終于回歸,我要讓這南風,重回我手。”
鹿泉看向宮玥和宮青臨,笑得有些殘忍:“當我出桃花島,意外地碰到宮姬發追殺當年的恒王宮鈺......后來,我才知道啊,那宮姬發的位置,也是巧取豪奪來的啊,這子承父業,可傳得真夠像的......”
鹿泉的聲音,回蕩在廣場上。
百官靜默無聲,為這初次聽到的皇家兩代秘聞嘆息,為這帝王家的無情而嘆。那本來就涼悠悠的心底,似又飄起了大雪。
太和殿前的眾人,心思各異,無人注意到,在太和殿附近的陰暗里,有女子淚流滿面。
真相,原來是這樣嗎?
原來,一切都是假的。
可是師兄,玉函對你,從未假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