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婉茹死死盯著這邊,不是一個階下囚么?為何階下囚能自由出入王府,還與以劉副將相談甚歡?
她壓下心里的情緒,柔柔開口:“王爺,這位姑娘是?”
北泠只望著那邊沒回話。
小琴嗤了聲,小聲道:“小姐,這只是一個階下囚而已,你瞧她在做什么呀,不顧大防跟男子喝酒,還直接穿著裘褲出來,一個粗魯平民怎么能跟你比!”
她自認為聲音很小,旁人肯定聽不見,卻不知早就被人收入耳低。
李鑫眉頭一皺,還陳家小姐還沒入府,這丫鬟就不懂禮的在王府惹事生非,以后若真成了,白姑娘還不被欺負死?
平心而論,在陳家小姐與白姑娘之間,他更中意白姑娘的性格。
他知道王爺對不在意的人,絕不會多給一個金貴的眼神,上前一步,想開口搓搓丫鬟的銳氣。
北泠卻緩緩轉過身,冷眸如千年冰潭,毫無溫度地盯著丫鬟。
陳婉茹滿心錯愕,她追他這般多的時間,怎會不知他冷漠的性格。
他沒說話,但那冰冷的壓迫感,如一尊萬金重的冰石當頭壓下,丫鬟直接嚇得跪坐在地,哆嗦著嘴唇:“奴婢…奴婢……”
陳婉茹壓下內心情緒,得體地福身:“王爺息怒,小琴被臣女寵壞了,回府后臣女定會懲治她。”
她想起太后的偏袒,柔柔開口:“請王爺看在臣女的面子上,放過小琴一馬。”
北泠盯著她,聲音冰涼刺骨:“你有什么面子能讓本王給?”
李鑫:“……”
絕,太絕了!
他同情地看了眼臉色慘白的陳婉茹,唉,他家爺除了陛下與太后能讓他心平氣和外,對其他人有多冷戾就有多冷戾。
不對,如今又加了一個白姑娘。
你說,說啥求饒的話不好,偏偏要去算計王爺的底限?
北泠收回視線,冷冷道:“李鑫,把那丫鬟押出府。你帶陳家小姐去千鯉湖一遭。”
說罷,徑直走向涼亭走去。
陳婉茹臉色幾近透明,努力維持住儀態:“那便叨擾王爺了。”
李鑫做請狀:“陳小姐這邊請。”
心里只嘆,看起來婷婷款款,卻也是個不簡單的。
其他人被這么拂面子,早就紅著眼回家了,而這位還能忍著羞意留下,可不是為了在王府讓人認臉么?
還有,丫鬟說的時候不制止,說完了才去求饒,明晃晃的為了試探。
陳婉茹起身微微頜首,瞥向小琴:“起來。”
小琴被北泠嚇得腦海空白,到這才回神,對上那溫婉的視線,卻猛地一抖,似是想到了什么恐懼,驚恐的連忙爬起。
顫顫巍巍地被一個小兵押往府外。
陳婉茹看了眼涼亭,收回視線,面上得體淺笑,寬袖下的巾帕卻被她揉的褶皺不堪。
“玩什么呢?”北泠踏入涼亭。
一眾漢子忙抱拳喊爺,劉威也起來了。
白歡想了想,笑嘻嘻地道:“我要抱拳嗎?”
北泠坐在她旁邊,幽幽道:“若想早就做了。”
“唉呀,這不是還沒適應新身份嘛。”話雖這么說,卻絲毫沒想起身的樣子。
“算了。”北泠幽幽道,“受了你的禮,怕你在背后詛咒我。”
“得嘞,那我就不跟王爺客氣了啊。”
劉威終于聰明了一會,帶著手下就要走。
白歡叫住他:“還沒喝完呢!”
“改日改日!”說罷,火速消失。
白歡瞪著北泠:“你一來人就走光了,你說你來干什么?”
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北泠內心好笑,清冷道:“結交了新朋友,便忘記我這個護主了?護衛?”
白歡忙笑容滿面地給他開了一壇酒:“哪里哪里,豈敢豈敢,王爺一人頂十個,小的就愛跟王爺喝。”
北泠單手拎壇喝了口。
白歡翹著二郎腿,手肘撐在石臺上磕瓜子,好奇道:“剛才那個大美女誰呀?”
北泠一怔:“你看到了?”
“對啊,那么漂亮的一個咋看不到?”
“爾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