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忒沒勁了。
自然不是,北泠本打算從這里出發,繞著護城河邊玩邊去暗影閣,護城河經過南區,那里有一塊水上市場,吃的玩的都挺多。
奈何天公不作美,暴雨傾盆,畫舫根本無法前進。
“等雨勢小一些便走。”北泠望著她,無精打采地半靠在塌上,跟一只蔫巴了的漂亮咸魚。
“還不如回家打游戲。”白歡突然想到了什么,“朋友,你會彈琴嗎?”
北泠眉梢一揚:“怎的,想聽?”
白歡眸子亮的宛若星辰:“還沒聽過真人演奏,北泠,來一首吧!”
北泠表情淡淡:“不要。”
“閑著也是閑著,你來一首解解悶。”
“我有什么好處?”
“你想要什么?”白歡差不多也感覺到了她朋友是個隱藏腹黑,忙道,“不能太過分。”
“暫時沒想到,先壓著,一件事。”
白歡:“……朋友,你這就過分了。”
“聽過我曲的人屈指可數,我覺得一首曲子換一件事很合情合理。”北泠淡漠地看她一眼。
白歡:“……你別讓我逮到你把柄,不然不把你坑的褲衩都不剩,我就不姓白!”
這話便是應下來的意思,北泠走到琴跟前坐下:“好說,坐等。”
白歡:“……”
呵,她算是看清他了,越冷漠越沒表情的人,心里的壞水越多,性格也就越悶騷!
幾個試弦過后,宛轉悠揚的曲調自北泠手下而出,他背對著船頭,自帶雨幕背景,松沉曠遠的琴音飄出畫舫,與雨聲纏綿不休。
白歡就這樣望著他,他無論做什么表情都冷淡的很,說話是,舉手抬足是,彈琴也是,卻好看的要死。
一身白衣,玉簪束發,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撥琴弦,整個畫面美的剛剛好,猶如一幅畫。
白歡沒啥文化,想來想去,只能找出如蓬萊仙人下凡這句很俗的比喻。
白歡不認得曲子叫什么,卻聽出了意境,曲音輕快時好似看到一對情侶嬉鬧,低沉時又好似看到他們在吵架,讓人的心情也跟著上下起伏。
一曲罷了,白歡久久不能回神,她聽癡了,看人也看呆了。
北泠任由她對著他發愣,起身時還正臉對著她,給她找一個特別好的角度看。
等他坐在她旁邊,白歡才猛地一個激靈,莫名其妙的不敢與北泠對視,不動聲色地轉過頭,豎起大拇指:“好聽!”
烏古古,北泠的臉太絕了,彈琴時更絕!
烏古古,差點沒把持住在心里長動心的小芽!
北泠對自己的琴藝絲毫不謙虛:“自然。”
“牛啊朋友,彈的我快哭了,這曲子叫什么?”
“紅髏。紅色的紅,骷髏的髏。”北泠不等她問,主動講解道,“一對情人因世俗不能相愛,最后一同穿嫁衣殉情的真實故事,被某個琴師得知譜成了曲。”
白歡唏噓道:“如果是我,我肯定不殉情,會拉著那人私奔,世界這么大,往犄角旮旯里一鉆,管誰誰誰。”
北泠給她倒了杯酒:“英雄所見略同。”
白歡樂了:“你可是王爺,你走了你母后能饒你?放著后宅佳麗三千不要跟人私奔,劃得著?”
北泠清冷道:“我心小,只能容下一人。”
這可不是萬千寵愛于一身的真實范例嗎?
白歡想,能被北泠看上的小姐姐,以后一定過的很幸福。
她隨意往窗外看了眼,就是這一眼讓她猛地一怔。
雨大幾艘畫舫都無法挪動,隨波逐流著,漸漸的便向對方靠攏,隔壁畫舫上,透過窗戶,白歡隱隱約約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他四十多的模樣,未蓄胡,跟小白臉一樣白的臉上帶著和善的笑,讓人第一眼能主觀覺著他是個溫文爾雅的人。
白歡笑得意味不明,真沒想到,會在這里,以這么一個方式見到北鐸。
北鐸從窗戶一晃而過,白歡又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臉,戶部尚書崔元,刑部尚書周末瀚,兵部尚書房堅。
——北鐸最得力的犬馬齊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