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怎這般決絕難聽!
北泠起身,朝太后拱手:“兒臣也想向母后討一旨,請母后擬旨向百姓澄清兒臣與陳家小姐的關系。”
流言之所以叫流言,是因在真相上披了一層模糊不清的紗,可以隨意揣測議論。
而一但真相被揭開,發現與流言不符合,便會引起滿堂哄笑。
這旨若下了,可不僅僅打陳婉茹的臉,陳太傅一家子會被人戳著脊梁骨探討,為百姓提供半年茶余飯后的笑柄。
太后知,斷然是不會應的。
頭一次親身體驗過御賢親王絕情的陳老夫人,不可置信道:“王爺,婉茹做錯了什么你要這般對她?!”
竟想完全毀了她!
那冰冷的壓迫,山呼海嘯般地向陳老夫人壓去:“莫要讓本王再聽到賜婚二字。”
陳老夫人又驚又懼又怕又惱,求助般的看向太后。
但凡太后不知道陳婉茹脾性,定會為她說幾句話,絕不會讓北泠這么打人臉,此時也只轉過頭與李嬤嬤說拿小點上來。
陳老夫人一時摸不準太后的意思,只能低著頭作罷。
太后瞅著自家不成器的兒子,除了打仗,還從未沒見他這般認真過,也不知何時對白歡種下拔不出的情根。
幾個被御賢親王召來的千金,歡天喜地進宮,不多時仿佛一盆涼水兜頭潑下。
心里清楚陳婉茹為什么那么做,一開始支支吾吾說的含糊不清,才不想給賤人作證。
后來被北泠冰冷壓迫嚇得跪坐地上,哆嗦著身體什么都說了。
卻也只說了離開寺廟時沒看見她臉上有傷,斷不敢提陳婉茹想推人入井,真要論起來她們是從犯,逃不了被王爺發難。
又不甘地想,一個門客而已,竟能讓王爺親自來問!!
北泠只要那句話,冷眸掃向臉色青紅交加的陳老夫人:“呵,與其來母后這里哭訴,不如去盤問你的好孫女。”
陳老夫人使勁畢生忍耐力,才堪堪維持住儀態,白著臉說了幾句,便匆匆告退。
回府的這一路上也夠陳老夫人消化完了一切,鳳凰宮不分青紅皂白哭訴時的丟人,被孫女欺騙的怒火,不知乖巧孫女為何會說謊的傷心。
回到王府,來到陳婉茹這,她很平靜地望著眸帶委屈的孫女:“婉茹,你為何要說謊?”
陳老夫人口中在皇宮發生的每一句,陳婉茹的血液便凍結一分,最后如墜冰窖。
她知道陳老夫人護短,也清楚她最厭惡屢教不改,不敢再辯解只低著頭,死死咬著嘴唇。
算計完自己奶奶,她不擔心她會不會因此被太后惱怒,也不在乎陳家會不會與皇族生出嫌隙。
只在自私的憎惡,痛恨白歡在北泠心中的地位,竟能讓他親自去查百佛寺一事。
瘋狂的恨排山倒海般摧毀著她的理智,其中又不免生出一點悲涼,御賢親王當真絕情……
只不過很快便被她壓下,陰郁的眸子里盛著扭曲的野心,她為了爬上正妃位置付出那般多,那個位置只能是她的!
就算得不到,她也要摧毀一切爬上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