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琴跪地哭訴著陳婉茹的惡行,從剛入府沒多久的扇巴掌,到拿熱水潑,再到后來皮鞭、烙鐵,抽得鮮血淋漓,痛不欲生,好幾次險些死去。
陳婉茹也哭著喊賤婢與白歡沆瀣一氣,設計構陷她。
每聽小琴說一句,這些連血都沒見過的貴婦,心里便不寒而栗一分。
若是沒聽見陳婉茹那些豬狗不如的話,可能還會猜忌一二,丫頭是否在賣主求榮,而此時誰也不會去信她了。
“陳老夫人那般寵溺陳婉茹,她絲毫無感動,理所應當地受著,甚至厭惡老夫人小時讓她學琴棋書畫,對老夫人的恨全部化為皮鞭折射我身。”
陳老夫人一個踉蹌,腦海發暈,她讓她勤加練習那些,只為讓她成為人人稱贊的京都才女,受光芒照耀,誰知竟被她恨著。
小琴淚如雨下地指著肩膀上一個烙印:“這是某次陳婉茹沒有背出陳太傅布置的課題,被他責罵,她第一次燙了我。”
肚子上一處:“我因為害怕,沒有聽她的話去推一個心悅王爺的千金入湖,回家后她拿烙鐵罰我。”
胳膊上一處:“這次是無理由,只因她想打便打我!”
“我有家人要養活,只能受她暴虐,可近些日來,她越發變本加厲的打我!”
那些結疤的新傷口,足夠說明事實。
“我忍不下去了!我再不說,我便要被她活活打死,我不想死!哪怕賤命一條我也想茍延殘喘著!”
比起貴婦們捂著嘴巴說不出話來,皇后神色倒還平靜,也明白了白歡與這丫鬟聯手的事。
眾目睽睽之下被揭露暴行,陳婉茹縱使長千張嘴也百口莫辯。
白歡打的就是這個主意,陳老夫人太溺愛孫女,小琴若稟告,陳婉茹哭一哭賣一下慘,事情翻篇不說,指不定還會被陳婉茹殺死埋事。
其二,還想讓她徹低名聲盡毀,這些貴婦最愛八卦,不出后天上流圈便再無陳婉茹容身之地。
再有,她最愛人前假模假樣,被眾人看到假皮下的真面貌,該是多么生不如死呢?
她生不如死,那她就舒坦了。
陳婉茹失心瘋地大吼:“你有何證據?!”
小琴舉手立誓:“奴婢所言句句屬實,奴婢的傷便是證據,若有一句謊話不得好死!”
張淳點頭:“那么,你想讓本宮做什么主?”
一句話讓陳婉茹面如死灰,她不再掙扎,尚有幾分清醒的瞳孔倏地變得渙散,呆呆地望著小臂上的刀。
小琴匍匐在地:“奴婢只想求一條活路!”
張淳揉了揉眉心,白歡這丫頭,事先怎不跟丫鬟交代一聲?
在這些鐵證如山的事實下,若再讓丫鬟蓋一頂陳婉茹殺過人的帽子――有沒有都無所謂,況且以如今的境地,假的也會成真的。
再與陳婉茹玉石俱焚,死也要讓她入獄,那她便有理由處治了太傅孫女,偏偏只一句求活路,著實無法定重罪。
又無法拿她持刀傷人說事,畢竟白歡無事,她可是被白歡捅了一刀。
弱的一方,哪怕無理也會得到人同情,一個弄不好,便會惹禍與白歡。
思量了一番,先道:“陳婉茹罔顧人命,對丫鬟施行暴虐――”
一頓,神色莫名地看了眼白歡,繼續道:“奉還丫鬟賣身契,至于懲罰由陳太傅著手。”
那一眼讓白歡虎軀一震,皇后是誰,六宮之主,把無數想作妖的妃子治的服服帖帖,就她這點小伎倆能瞞過宮斗第一人?
清楚這事是她跟小琴聯手導演,也知她必定向小琴許了好處,她才會不畏恐懼地搞陳婉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