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藍站在后面,垂著頭冷眼瞧著。
篤定地想,本就是做戲,怎會讓孕婦再做一遍,肯定直接讓她認那勞什子親。
卻又出乎她的意料,張淳并沒開口強制性讓她驗血,而是讓宮女與孕婦又驗了一遍,以此來證明與孩子無血緣關系的人,血液不能相融。
結果顯而易見,血滴化為血霧。
魅藍一怔,自以為是的恍然大悟。
稍后孕婦與那女人會再做一遍,只不過會以換碗為由,去后殿在里面加些能使血液融合的東西。
之后,再誆騙她驗血!
——后宮慣用的栽贓把戲罷了。
她的盲目自信,再一次落空。若說換了些什么,只不過是把血水潑掉,再重新在水盆里舀了一碗。
一直是那兩個碗,水也自始自終是水盆里的水,她也沒看見二人在碗里放什么東西。
心里直打鼓,世上怎可能有在沒動手腳的情況下,只憑那綠光便能驗親的寶貝?
不,皇后定是……
心里還沒反駁完,孕婦的血與姐姐的血便落在了碗里。
只幾個瞬息,兩滴血便像受到什么指引,緩慢地靠近對方,一點點的融合在一起!
魅藍臉上血色瞬間全消,驚愕地直搖頭,怎可能?!
直到聽到一句:“琳瑯,該你與本宮了。”
哪怕面對老鴇,魅藍都沒出現這般慌亂的表情,那綠光竟當真有神效!
再無法做到冷靜自若,猛跳著一顆心,面對張淳的逼近,驚恐地連連朝后退。
慌亂道:“皇…皇后娘娘,民女,民女有些不適,還請皇后娘娘明天再驗。”
絕對不能驗,一驗便全完了!
張淳冷笑一聲,強硬地拽住她的手腕,讓她無法再后退一步:“你怕什么?滿口是張詢孩子,卻連血都不敢驗?”
“不,肚子里的孩子已經確定是張洵的,為何還要驗?”
魅藍怕的失去了理智,掙扎著白著臉大喊:“皇后莫要仗著身份欺負平民!民女肚子里是張家的種,是他強占民女懷下的,民女要見陛下,請陛下做主!”
張淳懶得跟她廢話,拽著踉踉蹌蹌的魅藍來到桌子前,拿起一針刺破她的手,不顧她的反抗,擠了一滴入碗。
魅藍腦海“轟”一下,瞬間空白耳鳴,如墜冰窟地望著皇后的血與她的血,逐漸各自化為刺眼的血霧。
一霎那,全身的骨頭仿佛一瞬被抽了去,直直往地上癱。
張淳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冷聲道:“血無法相融,琳瑯…不,魅藍,你還要作何解釋?”
在這鐵證如山下,什么辯解的話都顯得蒼白無力,且方才言之鑿鑿對老鴇與紈绔的辯解,一切都顯得如同笑話。
冷冷的厲聲,仿佛劊子手里的那把刀,宣布著她的死亡:“魅藍,欺上瞞下,滿口謊話,一罪構陷國之忠家,二罪構陷三品將軍,其罪,當誅!”
魅藍呆滯地跪坐在地上,直朝無盡的黑暗深淵里掉。
宮外的鵝毛大雪悄無聲息地落著,幾片飄到了她臉上,猛地拉回她一點神智,她喃喃地大喊:“我要見梁王!我要見梁王!”
有活路,王爺能救得了她!
自始自終作壁上觀的白歡,到會子才開口:“梁王與你無親無故,不甚相熟,你見他做什么?”
想不動聲色地引出與他的勾當,失神的魅藍剛要開口,突聽宮院里傳來周末瀚大喊——
“微臣參見皇后娘娘!叨擾娘娘,陛下有一事要問柳洲琳瑯,令微臣即刻將她帶到圣前!”
他看不到主殿,只聽里面傳來一聲冷笑:“本宮這里有兩位柳洲琳瑯,你要的是哪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