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計使勁推:“不了不了姑娘。”
打心眼里羨慕能被姑娘看上的男子,這年頭,能拿出全身家當去訂做一支簪的癡情人,可真不多見了。
白歡沒跟他再推,放在桌子上就瀟灑走人,很好,達成花完全部身家的成就。
她拍了拍裝簪子的盒子,慶幸地想,幸好十萬多兩夠買她想要的,不然真得去玩胸口碎大石賣藝賺錢。
接下來白歡又接連轉了十幾個店鋪,收割著前幾天訂做的東西。
抱著一堆東西走到一條無人小巷,確定沒人后,掏出一塊布將東西包在一塊,繼而披上隱形衣回了王府。
回到茗院,將一堆東西一一排好,拿毛筆寫著堪比蚯蚓爬的字。
可能是真被那句絕交給嚇到了,或敬請期待她給的驚喜,北玄玉這幾天沒過問一句白歡的事。
她成天早出晚歸的,北泠自個甚為無趣,便上朝解悶去了。
只要北鐸不在,朝堂便也沒什么大事。
幾句無關緊要的政事過后,御賢親王心不在焉地聽著,北政宣布從明天開始到大年初三,朝堂休沐四天。
心想,明天便大年三十,他的心上人應忙完了吧?
隨著新年的腳步接近,心里的期待感也日益漸厚,無數次地想去一探究竟,揭開那神秘兮兮的面紗,繼而又無數次地止步。
期待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呢?
其他人不知道,而之前無欲無求的御賢親王,如今活生生體驗了一把什么叫做寢食難安,日夜難眠。
黑眼圈積了一層又一層。
到二十九日,二人終于聚在一塊,吃上了十天來的第一頓晚膳。
白歡狐疑地盯著北泠的眼眶:“朋友,你這幾天睡得不好嗎?”
豈止不好,簡直是輾轉反側,北泠頂著黑眼圈淡淡道:“新年到來皇宮比較忙。”
確實忙,只不過不是他忙。
每到新年,繁文縟節規矩其多的皇宮,下到宮女太監,上到皇后太后,忙的都恨不得把自己分成兩半。
不說給不同官級的官員籌備不同的新年賀品,不說全皇宮的翻新,也不說給友好鄰邦挑選貴重禮品,光說大年三十去皇陵祭祀一事,就足夠張淳忙到直掉頭發。
皇家祭祀講究的很,皇帝、妃嬪、皇子、公主、王爺,得不同的貢品,不同的誦經,不同多少響的鞭炮等等,錯一點點都不行。
上午忙完,下午還有后宮宮宴,又得籌備后宮嬪妃賞賜的東西,到新年前一天的晚上,張淳與太后還在焦頭爛地敲定細節。
北泠一頓,試探性地問道:“你這些天在忙何?若有無法解決的,好朋友隨時為你助力。”
白歡擺擺手:“不必了,已經解決了。”
北泠細細品味著她的表情,從她的話中,忽而后知后覺地琢磨出了一件事——是他先入為主覺著她要給他送禮物,并沒有聽她親口承認。
那若不是呢?
假使她真有何等要事在忙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