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歡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夫妻?哪門子的夫,誰家的妻?
認識十幾年,北泠頭一次覺著葛覃是個聰明人,一拉想開口的白歡,小聲道:“如此不引人矚目,且好方便舒緩牽手病。”
白歡不說話了。
伙計點頭如搗蒜:“成嘞成嘞,您且看是先休息還是先用飯?”
葛覃大手一揮:“好吃好喝的都給本小姐送上來。”
伙計歡快地應了聲,彎著腰帶他們去食廳,拿肩上的白斤將凳子擦得蹭亮,才做了個請的手勢。
反觀另一桌的幾個鏢師,簡直被伙計無視到土地里,越被無視白歡越開心,說明偽裝的很成功。
像芳洲這等總發澇災的偏僻地方,除了朝廷派來去主城巡視的大官,一年到頭都來不了多少大人物。
而當千載難逢的遇到,伺候好了,得到的賞錢便是伙計幾年的工錢。
一刻也不離的站在桌邊,殷勤的加茶倒水,恨不得將二人當祖宗伺候著。
圓圓不大會應付交際場面,只拿筷子夾菜,小口小口送進斗笠吃著,將舞臺交給葛覃表演。
葛覃吃了會放下筷子,煩悶道:“妹妹,你說咱那臭爹爹,要獨特的刺繡圖案,隨便派個掌柜走一遭便是了,竟讓我姐妹二人親自來這犄角旮旯,真把我們當兒子養了?”
伙計從這段話中,敏銳地捕捉到了幾個關鍵信息,一,她們是開布莊的大家族,二,果真是從大城而來!
眼睛滴溜溜地轉,討好地添了杯茶:“原來小姐們來尋刺繡圖的呀,那巧了,小的便知道有幾個小鎮上刺繡圖比較獨特。”
葛覃掏了十兩扔到桌子上:“哪幾個?說來我姐妹二人好找去,本小姐一刻也無法待下去了!”
伙計千恩萬謝一通,彎著腰:“比如芳草鎮,芳蘭鎮,芳香鎮上的姑娘,那繡活真沒得說。”
葛覃語氣不耐道:“記不住。”
頭腦活泛的小廝忙寫下來,雙手呈上。
葛覃隨意看幾眼,扔了幾枚碎銀過去,白歡覺著葛兄這幾場天衣無縫的表演,算是把嬌氣、人傻錢多的刁蠻千金形象給坐實了。
他們的目的是停駐芳草鎮,搞這么一處,主要是提防行事謹慎的先生來查他們行蹤。
套伙計話,讓他主動說出芳草鎮,給人造成是他引他們過去的感覺。
吃完飯后,幾人各回各屋,偏僻地方的上等房,比都城隨便一個十八線客棧都簡陋,只一張床,一個洗浴木桶,幾個裂開縫的擺件。
除此外,別說塌了,連個桌子都沒有。
北泠站在床前,沉默幾秒,暗道句失策,轉身就往外走。
白歡喊道:“大佬你嘛去?”
“另開一間房。”
白歡跑過去拉住他開門的手,一臉認真道:“哥,葛覃都說了咱倆是夫妻,你再開房不是讓人生疑嗎?此時是計較男女授受不親的時候嗎?”
這一連二問,將北泠賭得啞口無言,半晌才吐出一口氣,點點頭。
“這才對嘛,來,你先去洗澡。”
白歡靠著門坐在地上,等到昏昏欲睡,整整一個小時里面磨磨唧唧的人才好。
起身,無語道:“你是小姑娘嗎?”
一進門更無語,地上鋪著一床備用被子,地鋪都打好了。
白歡沒什么表情的關上門,用了不到北泠十分之一的時間,就連澡帶頭發的都給洗好了。
盤腿坐在床上,托著腮瞇著眼盯著地鋪。
北泠一進門,便看見一頭濕發,不由得管家公上身:“頭發擦干比較好。”
白歡無所謂地擺擺手:“太麻煩了,讓它自由發展去吧。”
北泠沒說什么,拿起一條干毛巾,坐在床邊,輕輕擦著滴水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