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一直作壁上觀地抽旱煙,見二人要打起來,才過去拉架。
白導跟葛影后演了會戲,之后以提前定好的劇本收尾,白歡為五斗米折腰,留下給葛覃找玉佩。
白歡與北泠裝模作樣地從收繡品起初找起,一個小時后到了守家村,遠遠就看見一個梳著羊角辮的丫頭,雙腿跪在石磨前,上半身匍匐在地。
白歡一愣,忙走過去,蹲下身:“二丫?”
二丫微微抬頭,臟兮兮的小臉隱約可見幾個巴掌印:“好心的姐姐跟哥哥,是你們呀。”
“你臉怎么了,誰打的?你跪在這里做什么?你娘呢?”
二丫嘴巴一撇就哭了:“俺娘快餓死了,俺娘說不讓俺去跟村里人要東西吃,那俺跪在這里討東西,俺娘就不會罵俺了。”
“你家在哪里,帶我去。”白歡抱起她,心疼的給小可愛擦著眼淚,“我記得你娘好像賣了兩件繡品,四兩銀子,怎會沒東西吃?”
二丫拿手背揉著眼,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俺爹跟別的女人跑了,不要俺了,俺奶說是俺娘的錯,她打俺娘,罵俺賠錢貨,還把銀子給搶走了。嗚哇……俺娘把東西都給我吃了,俺娘快要死了。”
白歡拿手拍著二丫的背,不知用了多少力氣,才壓下那個“草”字,糟老婆子!
“別哭,姐姐在,接下來該怎么走?”
“嗚嗚嗚,往,往右。”
二丫奶奶錢氏共兩個兒子,跟大兒子住在前院,在小兒子跑了后,就將母女倆趕去了后院住。
那殘敗不堪漏雨漏風的茅草屋,用家徒四壁來形容,都算是夸獎了。
錢氏隔三差五就來鬧一鬧順點東西,在得知二丫娘賺了四兩銀子后,更是變本加厲。
帶著大兒媳婦將銀子搶走,還把能拿的能吃的全都給擼走,要不是隔壁鄰居心善救濟,母女家早上個月就雙雙餓死了。
說是也是巧,二丫母親跟白歡一個姓,白氏奄奄一息地躺在鋪著一層布的土炕上,身上蓋著幾個厚衣服,虛弱地睜開眼:“丫丫,你是不是又去要東西了?別去了,大家都不容易……”
她餓的發暈,視線里只幾個模模糊糊的人影,掙扎著就要起身:“你把誰帶來了?”
白歡忙摁住她:“大嫂你好,我是那倆千金的鏢師。”
“有禮了……你們怎來了?”
白歡來之前沒帶零嘴,朝北哥巴巴地伸出雙手,她知道的,北哥身上一定有備份。
果然,北泠默不作聲地從懷里掏出三包遞給她。
“謝謝我的哥。”白歡火速將油紙袋拆開,拿了包易咀嚼的綠豆糕遞給白氏,“白大嫂吃一點吧。”
白氏搖搖頭,虛弱道:“謝謝了,不用了,我無事。”
二丫跪在炕前,掉著淚:“娘,娘您吃啊,您吃啊!”
白歡懶得跟她磨嘰,拿起一塊硬塞到她嘴里:“吃!再不吃你就要死了!”
白氏鼻頭一酸,開始慢慢咀嚼,眼淚順著臉頰滑落:“謝謝……”
白歡沒吭聲,捏一塊喂一塊,等喂完一包,白氏那發暈的眼睛才緩緩聚焦上,“謝謝,謝謝大菩薩。”
白歡道:“二丫,去給你娘打些水來喝。”
等二丫走后,直白地道:“我知道你根本不是在介意別人給的東西,而是被二丫她奶欺負的狠了,想用絕食自殺。是,你一死痛快了,但你讓二丫咋辦,跟你一塊奔赴黃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