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政捂著半張臉,滿目自責痛苦愧疚。
英名?
殺之,抄之,發配之赤膽忠臣,何談英名?!
他根本配不上英名二字!
果真如岳父所說那般,昏暈無能盲目心軟。
待大臣回歸原處,清冷音調再次響起:“臣奏二本。”
北泠緩緩轉身,那雙眸子帶著森然殺意,直直盯著臉色發白的周末瀚:“刑部尚書周末瀚,是非不分黑白顛倒,陷害忠良教唆陛下,枉為君臣。”
待響起一聲“噌”的出鞘聲,眾官才恍然一驚,鳳鳴劍竟一直藏在寬袖下,被王爺帶上朝堂!
北泠提著劍,滿身寒霜地朝頭發懵下意識朝后退的周末瀚逼去:“這等三尸五鬼,以紫亂朱之徒,其罪當誅!”
皇帝一脈直在心里暢快拍手,好!王爺砍下去!!
周末瀚身形前突出現一張溫文如玉臉,“皇弟,事情還未水落石出,便在陛下面前拿劍殺人,這般成何體統?”
以往北鐸絕對不會護著棄子,此時出手只不過想試探北政對他的信任,與看不得北泠這般耀武揚威。
誰知,他好皇弟竟直接不留情面:“滾開!”
北鐸臉一僵,收了笑:“皇弟,據本王所知,那些罪證可都是周大人手下查之,他與我都過問一番,覺無異樣才呈給陛下。你這般,是在覺皇兄也同為三尸五鬼之徒了?”
北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皇帝一脈只敢在心里翻,心里清楚得很,這是開始故技重施,找替死鬼埋事。
北泠舉起劍正要動手,便聽北政一聲喊:“泠兒,住手。”
皇帝一脈大失所望。
北政揉著頭,喃喃道:“梁王且將前因后果說出。”
北鐸跪在地上,滿目真摯:“皇兄,那日周末瀚手下一人,前來拿出諸多罪證,皇弟一看極為震驚,太過詳細也太過憤怒,促使皇弟一時也被小人蒙了心,便自作主張讓周末瀚呈給皇兄。”
北鐸匍匐在地上,哽咽道:“都是皇弟的錯,若那時能查之一二,也不會害得潘大人……都是皇弟啊皇兄!若問罪,皇兄便問罪臣弟!”
這話直戳北政痛處,他苦笑一聲:“是朕下令殺之,怎能怪你……”
皇帝一脈心頓時涼了半截。
北鐸煞有其事地擠出幾滴淚:“皇兄,臣弟之后定將搬弄是非的卑鄙小人五馬分尸,替被構陷的大人們,替潘大人報仇!”
北政痛苦大呵:“株連九族!”
“是,陛下,臣弟一定徹查此事!”
情形已顯而易見,他們這位盲目心軟的帝王,再次聽信奸臣讒言,皇帝一脈只能齊齊送上一句他娘的,再在心里把北鐸五八分尸。
周末瀚麻木的身軀一點點回暖,提著的心剛落下,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周遭一股冰冷殺意忽然鋪天蓋地地壓來。
接著,一股鉆心劇痛從手臂蔓延至全身。
血濺了崔元一臉,眼一黑腿一軟,直直跪坐在地,魂飛魄散地望著地上那只齊整斷臂。
這一幕發生的太過突如其來,一陣陣驚呼過后,或痛快或恐懼地望著那執鳳鳴劍的人。
劍尖上的血,隨著冷冷聲音一同落下:“無查證便顛倒黑白,死罪可免,略施懲戒。”
北鐸看得分明,北泠砍人胳膊時直直望著他,想殺他之意溢于言表。
心中大怒,青著臉跪地:“御賢親王殘害忠臣,帶劍上殿,目無王法不敬陛下,請皇兄大懲小戒,管教一番其猖狂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