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那只手即將碰到自己的臉，黃夢然本能地想要躲開。
但最后，她還是站在那里沒有動，任由那只溫柔的手，落在自己的臉上。
她搖頭：“也沒有很害怕……”
姜阮輕輕地笑了一下。
可當她再將視線放在林老師身上的時候，一瞬間變為冰冷。
“林老師，今天的事情……”
林老師才從剛剛的思緒回過神來。
她趕忙開口：“今天的事情，都是我的失誤。”
她的話說完，立馬感覺到了姜阮眼神里的不耐煩。
她趕緊又上前一步，沖著黃夢然鞠了一躬：“都是老師的錯，你放心，你是咱們班的一份子，以后你落下的功課，老師親自給你補上來。”
其實她也不是多么厭惡這個學生，只是因為曾經給她補課，一道題講了無數遍，她都無法理解。
這就讓她失去了耐心，覺得這是一個沒有辦法點化的學生。
可是現在，就算這個學生是一塊頑石，她也要拼了命地去點化。
黃夢然哪里見過他們高高在上，讓他們又敬又畏的林老師，這樣低聲下氣過。
她趕忙道：“沒事的沒事的，林老師，我真的不要緊的，現在……我是女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相信大家也能理解。”
說到這里，她尷尬地伸手抓了抓頭發。
因為戴了這么長時間，假發頭皮有點悶，還有點癢。
她這么一抓，直接把假發給抓出來了。
同學們哄堂大笑，但大家都是明媚而真誠的笑容，并沒有鄙夷的意思。
黃夢然也跟著傻笑起來。
“其實也不怪大家分不清我的性別，連我自己都有些分不清。”
于是，她就把自己從小被媽媽當成男孩養的事情，簡單地跟大家講了一遍。
在她講完自己的經歷，不少女同學已經紅了眼圈。
他們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沒心沒肺的同學，經歷了他們都沒有經歷過的事情。
他們還以為這個學生天生沒心沒肺，還以為她只是笑柄，甚至以為她有著優越的生活條件，所以才無憂無慮，消費著他們消費不起的時光。
沒想到，她也是有自己的苦衷。
而那幾個跟著李婕一起起哄的女生，也在這時候站起來。
幾個人齊刷刷走到講臺，沖著黃夢然鞠躬道歉。
“對不起，黃夢然同學，之前我們取笑了你，甚至還撒謊，都是我們的錯。”
其中一個誣陷黃夢然摸了她的女生，沖著林老師道：“林老師，對不起，我之前誣陷了黃夢然同學，我愿意接受懲罰，哪怕……哪怕你把我開除也行。”
她說到最后，眼淚開始在眼眶里打轉。
黃夢然沒等林老師說話，已經開口幫她辯解：“林老師，其實也不關她的事，李婕平時看起來很和氣，其實最愛拉幫結派，如果她不誣陷我，肯定會被她牽頭排擠的。”
之前她一直過得渾渾噩噩的，但是現在仔細去想。
曾經她總是被班里的同學當成小丑，被他們當成嘲笑以及捉弄的對象，其實多多少少都是因為李婕的暗示。
現在她看明白了，他們都是被李婕迫害的人。
想通這一點，再看看周圍的同學，也覺得和藹可親了。
“對不起，夢然。”
“對不起……”
此起彼伏的聲音在這幾個女生當中響起。
黃夢然道：“沒關系，真的沒關系的。”
就在這時，黃夢然座位旁邊的男生舉起手來。
林老師見他舉手，便一揚下巴道：“凌一辰，你說。”
凌一辰站起來，所有女生的視線都看向這個高高帥帥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