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舊沒有得到回應,這只新生的骷髏似乎除了茫然四顧之外就不會干別的了。
“他是個弱智嗎?”
夏爾復又重復了幾次,仍舊如此,最終忍不住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那被他稱之為一號的正常骷髏。
少了幾根肋骨的一號在身后嘴巴開闔,腦袋微微抖動,似乎在附和,又好似嘲笑。
這讓夏爾更加清楚兩者的差距了。一個靈動如活人,一個呆板似死物,前一個能夠為施法者提供幫助,而后者顯然不行。
為什么會有這種差距?
將骸骨復蘇這法術的所有要點和知識都回想了一下,沒有找到原因,又仔細思索了一下其他相關信息,最終倒是隱隱明白了為什么會這樣。
只有死亡不超過一天的尸體,才能讓骸骨復蘇后的骷髏兵擁有靈性,超過一天,則靈性大減,而超過一個禮拜,則完全無法復蘇!
這是一個很冷門的知識,記憶來源也并非是筆記本上記載的,而是有人和原主親口訴說的,而那人……
記憶似乎在融合時出現了很多缺漏,夏爾仔細回想卻想不起來具體是誰和“他”說過這話,不過這點在當下來說根本無關緊要。
于是他無奈的回頭看向艾德:“我們得找新目標了,這個根本不行。”
“新目標?也許我們可以嘗試其他辦法。”經過最開始的震撼后,艾德倒是恢復了些許鎮定,然而他對牢房內的情況仍舊心有余悸,說話時,眼角余光忍不住瞥向那骯臟血腥之處,以至于語氣異常嚴肅:“如此褻瀆尸體,就算最殘忍的淹神也絕難贊同。”
“那你覺得我們有其他辦法嗎?”夏爾認真的看著他問。
如果是憑空召喚出骷髏兵,他自然不接受反駁,但這種手法的確太夸張了點,甭說艾德了,就是他這個始作俑者也很不適應。
將自己生前的**撕扯的猶如破布,就這血水和腸道糞便一起,泡在自己曾經重要的各個器官當中,這場面,簡直比五馬分尸、凌遲處死還要讓人惡心。
可是形勢所迫,他有的選擇嗎?
艾德皺眉沉默,沒有回應。
見此,夏爾聳了聳肩,隨后向著地牢下方走去。
新尸體的話,下面就有四個,對此他可是記憶猶新。
在他身后,骷髏一號倒是沒著急走,反而走到傻骷髏身前,把它的肋骨掰下來幾根安在了自己身上空缺的位置,隨后這才快步追向夏爾離去的背影。
艾德靜靜的看著一人一骷髏順著階梯消失在視線之內,心情非常之復雜。
一方面,他覺得想要逃出這里,這種黑暗伎倆就必不可少,但另一方面,源自多年對榮譽的堅守,以及神圣信仰的堅持,他對褻瀆尸體這種下三濫手段卻分外看不順眼,盡管這對己方很有幫助。
“那你覺得我們有其他辦法嗎?”少年人冷靜的質疑話語浮現于心底,并不銳利,卻分外刺耳。
一如曾經自己心軟之下給了很多機會的那位惡毒王后的話一般,令人氣惱,卻又無法反駁。
“在權力的游戲中,你不當贏家,就只有死路一條,沒有中間地帶。”
內心的善念與榮譽感讓他否定了這句話,選擇堅持自己的想法,然而結局卻猶如棍棒臨頭般將他敲的七竅流血。
忠心耿耿的手下們被圍攻致死,本應是盟友之人因更大利益而背叛,自己溺愛著的女兒們被敵人抓在手中,成為了威脅自己,讓自己承認叛國的籌碼,而遠在北地的剩余四個兒子,以及他的愛人凱瑟琳,此時生活想必正因此而陷入動蕩了吧……
“我堅守的是榮譽?還是迂腐?”
一向固執沉穩的艾德有些茫然了,殘酷的現實不斷沖擊著堅守幾十年的心念,越來越多的落差感接連出現于他的命運當中,讓他仿佛與這個本該熟悉的世界格格不入。
然而就在他心思復雜,腦海中亂糟糟一片之際,一聲驚叫突然從樓下隱約傳出,艾德聽得出來,那正是自己那位小盟友的聲音!
“發生了什么!”他眉頭皺起,快速走了幾步,卻差點因劇痛而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