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大軍集結,君臨所有進出口因此被嚴格封堵,戰爭陰云籠罩在君臨居民心中,行走在街道上,每個人都一副行色匆匆,滿臉警惕的模樣。
作為維護治安的金袍子,在新任長官杰斯林的指揮下嚴陣以待著,生怕城內出現不受控制的情況,只是出乎他們預料的是,戰爭壓力下,城內卻并沒有爆發出多少躁動,反而似乎很和諧?
……
尼姆早年出身于跳蚤窩,從小在那里成長,在那里混跡了整個童年和青少年時期,對那,他敢說自己比誰都熟悉。不過熟悉卻不代表熱愛。
他并不熱愛那里,相反,強暴、搶劫、酩酊大醉的醉鬼、每天早晨都能看到路邊新鮮的死尸……跳蚤窩的種種亂象讓他從小就對此厭惡非常,也早早下定決心脫離那臟亂環境。
于是在到達一定年齡后,他就央求父親把自己送到相熟的鐵匠鋪當中成為了一名鐵匠學徒。
鐵匠學徒其實是個很普通的行業,每個貧民基本上都有機會把自家子嗣送到打鐵鋪中當學徒,只需要一筆不算太貴的錢財。
但能堅持下去的卻沒有幾個,學徒期間,從早到晚不間斷的體力活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受得了的,更別說鐵匠鋪一般還不供吃食——沒有充足營養補充,小孩子又能堅持多久呢?
只是與其他學徒不同的是,尼姆更刻苦也更能堅持,再加上家庭支持,他在這條路上倒是越走越遠。于是從學徒到正式鐵匠,再到熟練的老鐵匠,直到現在,他已經成為了一名專門為騎士與貴族階級服務的武器大師。
半輩子的艱辛讓他成功脫離了跳蚤窩的貧困,反而在鋼鐵街處有了一個自己的門面與宅院,他娶了一位小商人之女,有了一位兒子。
相比其他人,生活似乎很美滿。
尼姆對此也比較滿意,他一直想著再奮斗幾年,然后積攢積蓄托關系,將兒子送到某位騎士門下當侍從,以期將來能夠有機會成為一名真正的上流人士。
然而,兒子突如其來的疾病打亂了他的計劃,原本積攢了大半輩子的積蓄消耗一空,原本積極開朗的心態也不知不覺間陰云密布。
尼姆原本對飲酒并不熱衷的,但現在他除了酒之外似乎對一切都不那么感興趣了。
……
“那該死的獵狗,就該下七層地獄!”
“獵狗可不正是從七層地獄爬出來的,不然他也不會跑去跳蚤窩行刺使者大人。”
“沒錯,獵狗,還有小惡魔,他們都是七層地獄爬上來的魔鬼!”
“幸虧那些年輕麻雀拼死護著,不然使者大人可就危險了。”
“麻雀們一向很勇敢。”
“勇敢?算了吧,他們知道自己就算受傷也不會有事,事實就是如此,使者大人連腦袋被砍掉的那位麻雀都給救活了!”
“我覺得就算他們不護著,使者大人也不會有事的……”
……
坐在酒館角落處,不斷傾聽著附近另一桌人高聲議論,尼姆知曉他們議論的焦點是誰,事實上,這位在他們口中高尚無比的七神使者,不久之前還是一位人人喊打的邪惡巫師。
只是不知什么時候開始,原本能令小兒啼哭的存在轉而變成了如今這種擁護場面。
尼姆對此并不關心,自認為聰明人的他反而對這轉變非常鄙夷,感覺這些人實在有夠蠢的。
失笑的搖了搖頭,他喝完木杯中最后一口啤酒后,搖搖晃晃的起身離去。
在君臨,走夜路并不是什么明智之選,這要是在跳蚤窩那會,尼姆說什么也是不敢,不過在鋼鐵街這邊,治安倒是還算不錯,再加上最近風聲緊,除了腦筋有點愣的蠢貨之外,一般不會在這種檔口跑出來冒險——除非逼不得已。
踩著堅硬的石頭路順利回到家中,推開房門,妻子梅拉正與鄰居家的女主人促膝而談,兩位婦女見尼姆回來后忙起身招呼。
“我去為你準備晚餐。”
“不用了夫人,我已經吃過了。怎么樣?好點了嗎?”
“沒有,他還……”
兩人說到這,不由沉默
見此,隔壁的麥蒂夫人提議道:“尼姆,你真該帶著你兒子去找使者大人,他一定可以治好你兒子的病的。”
“治好?得了吧,霍伯學士都治不好的病,他一個鬼鬼祟祟的巫師能?”
“到了現在你還不相信嗎?你看我兒子,以前是多么瘦弱,但你看現在,”說著,她拍了拍一直趴在自己膝蓋處傾聽的小兒子,那仍舊瘦弱的孩子讓她略有尷尬,不過轉而就變成一臉坦然。
“你別看他現在還是這樣,他飯量可是比以前要增加一倍還多呢!我和卡鉑每天看著他胃口變大,感覺特別開心。”
“也許那只是正常情況,我記得我七歲那年同樣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