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就是我。”
似乎勾動了某種情緒,夏爾突然笑了笑:“做了錯事我會愧疚,會懊惱,會茫然。做了好事我會喜悅,會留戀,會不舍,會沾沾自喜,只是這些情緒,在目標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我習慣于無視它們。”
“有時候結局并不意味著美好,孩子,有些事情遠比個人所謂的目標要重要的多。”老修士搖頭。
夏爾卻對此不置可否。“也許吧,只是結局是否美好?那就是我的事情了。”
“再見。”
說罷,他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
靜靜注視著他離開的背影,大麻雀頹然嘆氣。
……
修士對此很難過,夏爾何嘗又好受呢?
受人敬仰的感覺很好,相對來說,黑魔法確是那么的令人厭惡。
玩弄尸體、玩弄靈魂,忍著惡心從尸體腦袋上扣出某種器官,鼻尖繚繞著臟器腥臭,還得強迫自己緊盯著手中那灘濕乎乎的東西喋喋不休。
忍著惡心從尸體內血淋淋呼喚出一具具慘白枯骨,無時無刻不惦記著這東西會不會突然想起生前記憶,然后氣憤的背后捅自己一刀。
不顧那些可憐蟲的慘叫將他變成一具具干尸,盡管某種意義上來說那是他們罪有應得,但還罪不至那種凄慘死法。
將一群群尚存靈智的靈魂碾碎、磨滅、改造,然后一股腦糊在“自己”身上。
他因此而看起來充滿偉光正,可這代價又是一種什么樣的情形?
骯臟、邪惡、惡心!
如果有的選的話,誰會修煉這種法術?
夏爾沒得選。
最開始就沒給他選擇余地,以至現在,他已經沒法回頭了。
眼下權杖固然神奇,但效果有限,而且說到底終究是外物。
他能仰仗這東西“橫行”一時,但無法真正提高自己。
主世界的教堂神術倒是個好選擇,可他加入時已經開始修煉黑魔法,而且那高昂的兌換“費用”也令人望之怯步。
而亡靈法術,或者說黑巫師的身份,卻能讓他迅速增強自己的自保能力。
所以那番話既是說給麻雀聽的,也是說給自己。
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他只有一個目標,回家。
怎么回家?
他不清楚,但提高自己實力總是沒錯——相對來說,滯留在此卻只能令他浪費時間。
家那邊有什么?
夏爾不知道,但他起碼知道一件事,回去之后,他就不會再像現在這樣孤身一人。
……
做出了選擇,他的決心更甚,但心情卻因此而變得非常不美好,而當他進入紅堡內,行走在返回首相塔的某條道路時,內心的低沉迅速變成惱怒。
一伙士兵迅速將走到角落處的他包圍了住,一位身著盔甲的騎士踏步走上前來,聲音顫抖卻又堅定的沖其凝聲大喊:
“謀殺、禍亂宮廷、修煉邪術、褻瀆亡者……奉史坦尼斯陛下之命,黑巫師柯藍斯頓,你即將接受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