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他是誰?竟敢命令一位國王!?”
……
“恥辱,簡直是恥辱!不戰而逃,灰溜溜的,夾著尾巴丟掉鐵椅子,恥辱!”
……
“父親還在時從沒有這么干過!”
……
房門關閉,喬佛里沖母親大吼大叫的聲音仍舊清晰。這似乎已經是他僅有的“日常娛樂”了。
每天除了在凱巖城庭院內氣沖沖的拿著十字弓射兔子,就是沖入瑟曦房間大吵大鬧——倒是不敢跑去找他內心極度不滿的外公。
名為舅舅,實際上是父親的詹姆原本對此應該嚴加管束,然而他此時卻全然沒有了本該有的那種心態。
站在門外不斷深吸著氣,詹姆一頭金發稍顯凌亂,臉上有幾道血淋淋的抓痕,似乎剛剛與某個女人打了一架。
不過相對于他被破相的外表,更值得關注的是他此時的表情,愕然,驚慌,充滿不可思議。
“他怎么會這么做?”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他瘋了?”
思及剛剛得知的某件事情,這位本該天不怕地不怕的驕傲騎士此時陷入某種茫然狀態,臉色陰晴不定的站在原地思考良久。最后疾步向著父親的房間走去。
來到房門外,還沒等進去,一陣輕柔舒緩的音樂聲就隱約透漏而出,悠揚、雅致、哀傷……
那是卡斯特梅的雨季,是某位吟游詩人“贊頌”父親曾經屠殺西境一處不服管教的家族而創。
某種意義上,這屬于“榮譽”之音,但父親平時很少聽這個。他曾說無謂的奉承很容易使人迷失。
只是如果可能選的話,詹姆卻寧愿父親迷失在往昔榮譽當中,也別理智的做那種瘋狂之事。
推開房門,金發騎士踏步走入其中,舒緩音樂隨之一停,在來人示意下,歌手躬身退下。
詹姆注視他離去,隨后看向房間酒桌前坐著的那位禿頭老人。
躊躇片刻后,他道:“我剛得知了一個消息?”
“是關于目前局勢?還是你弟弟又勾搭了哪個妓女?”
“都不是,我剛從瑟曦那出來。”
這話令泰溫漫不經心的神色微微一怔,隨后深深看著自己兒子,沉默半晌,所答非問的說了句話。
“鐵群島艦隊動向明確,北境不久之后就會陷入戰亂,一塊肥肉即將落在馬泰爾家族嘴里,他們也無暇顧及其他。史坦尼斯不足為慮,徒利家族即將就任的新家主是個蠢材,而谷地萊莎夫人更是愚蠢透頂,放眼維斯特洛,沒有一處不亂。”
“所以你說說,我們還有哪個敵人值得重視?”
“代價就是整座君臨?你不可能不清楚,那東西……”
“詹姆,你應當理解。”
泰溫公爵打斷他的話,坐在椅子上摸著戒指,靜靜注視著自己唯一正常的兒子。
“一切為了蘭尼斯特。”
……
“一切為了蘭尼斯特?”
神色略有恍惚離去后,注視著頭頂天空,不斷回想著過往一件又一件事情,令他內心充滿了茫然與矛盾。
一方面,父親的做從法理性來說,自然能將蘭尼斯特帶到勝利終點,可另一方面,自己難道真的任憑這種事情發生嗎?
“弟弟會怎么做?”他最終看向城堡某個方向。
……
陰風凄厲的“叫聲”從地下隱約透漏而出,猶如風吹石縫,但更像鬼魂哭嚎。
在眾多士兵膽顫心驚注視下,不起眼黑影于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并如飛鳥歸巢般,蜂擁鉆入前方那狹隘的地下通道內。
沒多久,一道洪亮卻又顯得非常微弱的怪異腔調從地下突然響起,那聲音就像是猛獸遇襲時的猙獰叫嚷,又像是沉睡的野獸被突然喚醒后的怒吼之音,只是聽上去不知為何,總有股驚慌情緒。
第一道聲音出現后,緊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一直到第十九道,地下那怪異響動才終于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