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開始聽到這個名字是在皮塔市的艾略特那里,對這點夏爾一直有所疑惑,眼下自己既然晉升了,那應該可以被告知了吧?
“在追蹤加洛林時,你看到我施展的法術了嗎?”扎克瑞問。
“當然。”
“圣痕就是那樣。”扎克瑞道:“它會被刻在你身體骨骼上,等你使用時,可以直接激活。”
“就像是刻在身體上的恒定秘文法術?”。
修士點了點頭:“差不多,不過更方便一些,而且不需要咒語。”
夏爾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銘刻圣痕可能會很疼,”修士最后叮囑道:“所以你要早做準備。”
“疼?”夏爾心說再疼能疼到哪去,不過見對方特意提這個,他也沒逞強,反而認真地點了點頭。
只是對方話語并未結束,停頓片刻后,又道:“關于你的安排,上頭基本定下了,皮塔市那邊,我們已經派人去接你妹妹,所以你不用擔心這個。”
“她會受到徹底的治療嗎?”夏爾對此還是比較在意的,盡管沒有絲毫血源,接觸時間也不是太長。
但源自某種情懷,他卻仍舊頗為看重那位可憐的女孩。
“我想是的。”扎克瑞回答,“但這個還需要等她抵達這里后才能確定。你應該知道,血脈詛咒很詭異,不比其他。”
夏爾點了點頭。
這個話題結束,兩人一時無言,該叮囑的修士似乎已經叮囑完畢,夏爾其實有很多事情想要問,但一時間又不知曉該問些什么,最終也只是沉默。
時間流逝,耳中除了馬車滾動聲響外,就只有窗外那喧囂的街道聲音與修士偶爾的咳嗽聲。
順著車窗抬眼看去,這座純白之城的詳細面貌不斷于眼前掠過。好的、壞的、骯臟的、優雅的……
雖說在夏爾看來仍舊比較落后,但卻有一種獨特風情隱藏其中,就仿佛身臨其境的欣賞著一幅充滿歷史感的宏偉畫作。
……
隨著馬車不斷前行,漸漸的,周圍臟亂的情況有所減弱,兩側開始出現一些相對工整與美觀的建筑。
“這就是上塔區了,柯藍斯頓莊園就位于這里。”扎克瑞說著,突然想到面前這位同樣是土生土長的都林人,于是啞然。
“瞧我這記性,把你當成皮塔市的人了。”
“皮塔市啊……”夏爾聞言嘆氣。
某種意義上,那里才是自己的“出生地”呢。
“我還能回去嗎?”他心不在焉地問
“這需要看上頭具體安排。”扎克瑞回答。
提線木偶……
搖了搖頭,他再次失去了說話的性質。不過沉默沒多久,目的地就已然臨近。
遠遠就能看到那處占地頗大的莊園,似乎為了契合這座城市的色彩,莊園內建筑同樣以白色石磚修建而成。
住宅上下共三層,不高,但是占地卻很長,大體方形,相對剛剛所見的教堂,這棟建筑看起來精致一些,但卻少了那股子恢弘之氣。
莊園前有一片巨大的草地,被黑色欄桿所圍繞的庭院內部也綠草茵茵,隱約能夠看到一些白色身影巡邏在那里——身為王國財政大臣,特納.柯藍斯頓的人身安危自然是重中之重。
而在莊園大門處,一位端莊站立的老者正靜靜凝望著緩緩靠近的黑皮馬車。
一位?
扎克瑞見此,不由看了看夏爾。
“看來你在家中不怎么受歡迎。”
“好像是。”夏爾聳了聳肩。
對此他并不意外,本來就是被攆出去的,能有什么好待遇?
盡管之前曾知曉他被攆出去是“另有原因”,但……
馬車輕微晃動間,抵達了莊園大門口,不需要車夫或者內部人開啟,那位迎接之人就很周到的將車門拉開,隨后夏爾從中鉆出。
扎克瑞并未下車,反而朝車夫示意后直接離去。
他們之前約定好了具體時間,所以現在沒什么可說的。
注視著馬車離去,夏爾轉頭看向那位單獨迎接自己之人。
“你好,夏爾少爺。”對方見他看過來,不由躬身行禮。
一身得體的黑色紳士燕尾服整齊干爽,行禮完畢后,頭發花白的老人腰板挺得筆直,雙腿并攏的同樣不見一絲縫隙,看起來既嚴謹又美觀。
標準的管家式站姿。
看見他,夏爾不自覺想到那位曾經跟隨自己前往皮塔市的老管家。
他們是兄弟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