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禱室內的氣氛頗為沉悶。
淡黃色的長椅上,身著一身披肩主教白袍的渥西修士雙手拄著手杖,看向身旁坐著的那位黑衣年輕人目光充滿慚愧。
“我很抱歉。”
他第三次說出這句話。
昨日的混亂剛剛平息,今天上午“受害人家屬”就抵達了皮塔市。這叫本來正因此而煩惱的修士更加的愧疚。甚至剛剛見面時都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怎么說?
將人家妹妹弄丟了?
盡管這件事情實際上是上面總部與夏爾麻煩了皮塔市的教會,他們原本沒有這種義務幫忙照顧人,但按照兩人曾經還算不錯的關系來看,情理上的慚愧卻無法避免。
夏爾仍舊沉默以對。
表面上來看,他似乎不太接受這些說辭,雙手捏在一起,眉頭皺著,顯得既焦急又憂慮,卻又因為良好教養而不得不保持穩重。
然而實際上,他正思考著自己該用什么樣的態度來面對這位被忽悠的老熟人。
人就是他自己弄走的,夏爾自然不可能怪罪什么。
只是如果想要表現的正常一些的話,卻沒辦法讓自己顯得有多么云淡風輕。
靜靜看著渥西修士,抿嘴半晌,夏爾突然問:“教會會認真追查這件事嗎?”
“當然。”修士聞言忙點頭,隨后語氣誠懇地道:“你放心,只要還有一絲希望,我們就絕對不會放棄追查此事。那人在我們眼皮子底下作惡,還擾亂了整座城市的治安,他實在太過放肆!”
“有線索了嗎?”夏爾憂心忡忡地問。
“算是有一點線索,不過……”說到這,修士面色有所猶豫。
單獨女孩失蹤的話其實線索不太好找,但與之一起失蹤的還包括那位廚房老幫廚。
案發后教會方面就再次核實了一遍兩人背景。
女孩方面沒什么可多說的,早年誕生于吉尼郡偏遠城市的某貧民家庭,父母死后被夏爾姑媽收養,姑媽死后則變成夏爾,然后因為都林總部方面的緣故,夏爾被匆忙調離皮塔市,女孩因此而被托付在教會當中。
刨除其身體問題外,一切清清白白,根本沒什么可懷疑的。
而那廚娘則很有問題了。
外表看來只是一個死了孩子與丈夫的孤苦寡婦,只是隨著教會昨日深入調查,卻發現了一點不那么正常的線索……
拐走女孩的很有可能是潛入教會的某勢力內奸,晉升為皮塔市新任主教的渥西修士有種羞于啟齒的感覺,只是遲疑片刻后,他還是與夏爾說了出來。
不管怎么說,這件事情夏爾也屬于受害者家屬。
夏爾聞言沒說什么,仍舊是沉默,仿佛在思索所聞一切。
半晌后,他嘆了口氣,遂主動提及離開。
這讓修士下意識松了口氣,起身相送之際,語氣堅定地道:“關于你妹妹的事情,一有動靜我都會第一時間通知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夏爾心說你們最好查不出什么,不過外表他還是“勉強”露出一絲笑容。
“那么就拜托主教大人了。”
“別客氣。”渥西修士也扯嘴角笑了笑,隨后道:“我已經通知了副總主教與橡樹先生,這段時間你就安心在這里等待好了,我想他們用不了多久就會過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