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安格班內有大量奴隸逃脫,正在像我們求助!”
芬鞏聞言一怔。
偶爾有那么一兩個奴隸會幸運的逃脫出北方魔窟,然而這些奴隸當中很少有純粹的,甚至大多都是被魔茍斯暗中侵蝕透徹的黑暗爪牙。
也因此,諾多族們對待這些出逃奴隸的態度就顯得有些微妙了,同情,卻又提防。
聽到匯報,芬鞏下意識就看了眼那蠢蠢欲動的火山,猜測是否和這件事有關,但斥候接下來的話卻讓他腦筋一懵。
“他們數量不少于千數,同時自稱安格班所有奴隸都已經趁機逃了出來,因為他們受到了卡尼珥大人的幫助。”
全部的奴隸?
卡尼珥?
上千?
這都什么和什么?
他那外甥不是早就已經返回林頓了嗎?什么時候進入的安格班?
而且他又怎么可能進的去?
還能救出來全部奴隸……
魔茍斯目盲了嗎?
愣愣的看著眼前這位一臉嚴肅的斥候,芬鞏轉頭看向身旁一位副手:“幫他檢查一下,我懷疑那火山噴發出的毒煙帶有迷幻效果。看起來還挺正常,竟說一些胡話。”
……
位于安格班門戶周遭低矮山巖地貌的某片邊緣,一處矮丘底部不斷竄出來一群又一群衣衫裸露的枯瘦精靈,他們行走間保持靜默,同時出來的第一表現也并非歡呼,而是怔然。
一群脫離洞口的奴隸們不自覺的望著頭頂,盡管那天空此時變得陰郁而又黑暗,但無數年來都未見到過的景色卻仍舊讓他們神色恍惚,繼而露出喜悅笑容,或者蹲下來嗚咽哭泣。
只是不論哭還是笑的,他們的行徑都顯得很小心翼翼,似乎還未完全從曾經的環境中脫離而出。
“他們會幫助我們嗎?”
望著那策馬遠去的精靈斥候,一位將眼角淚痕擦拭干凈的領頭者轉頭看向身旁同伴。
長久的奴隸生涯讓這些精靈對于“自己人”之外的一切都顯得非常警惕,就算是曾經的同族也一樣。
“我想會的,這里的諾多族據說與卡尼珥大人血脈相同。”
一位很早之前就已經被關押至安格班的辛達族說道。
“我們為何不等待卡尼珥大人,然后讓他帶著我們離開這里?”
接觸并不多,但作為這幫奴隸逃脫的希望,夏爾在這群領頭者當中的影響力其實很高,更別說他還是一位精靈王。
“卡尼珥大人的國度在東南方,距離這里很遠,我們就算可以跟隨他前往那里,也必須要有這些諾多族接應。”
“我不想去東方,我想回溫雅瑪,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我的妻子了……”
溫雅瑪是西海岸邊緣的一座城市,曾經圖爾鞏統治著那里,但自從剛多林建成后,那地方就已然被遺棄,至今已有兩百多年。
逃脫的奴隸們紛紛議論著,有的茫然無措,有的卻對未來充滿期待與迫不及待。
只是那愈發震顫的火山卻讓這些剛剛掏出魔窟的精靈們迅速清醒過來,并且在短暫商議后,決定暫時離開這里。
只是有一人卻選擇留在此地。
“老哈瑞,你應該和我們一起離開。”有精靈勸解著說,“我們數量很多,留下的痕跡足夠讓卡尼珥大人找到我們了。”
“你們走吧,我已經不堪趕路。”老人搖了搖頭,靠坐密道出口的巖壁處,渾身止不住的顫抖,但臉上卻露出一抹笑容。
“能走過這一段路,對我而言已經是個奇跡。”
那精靈聞言沒在說些什么,而是深深朝著這位人類老人鞠了一躬。
“你我兩族的命運不同,今日一別可能就是永別了。我們會牢記你曾經對我們做過的諸多幫助,并且永遠保持感激之心。”
“永別嗎……”老人喃喃著,神色閃過一絲茫然,卻也沒怎么猶豫,掙扎著起身,朝著對方回了個禮。
那標準的禮節讓這位精靈再次深深看了對方一眼,隨后聚攏起周圍奴隸們,朝著南方迅速離去。
而原地的老人,則復又癱坐于洞窟入口處,低聲喃喃著什么,于是漸漸的,他整個人恍惚間似乎變成了另外一種模樣。
埃歐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