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勒鞏就這么死了。
雖然曾經發生過幾次沖突,但此時看著眼前這個失去全身精氣神,無聲躺在長桌上一動不動的尸體,夏爾卻也沒感覺有任何的高興。
他反而對面前這雙無神卻仿佛充滿不甘一樣的眼神頗感默然。
廳堂內此時一片寂靜,因外界戰局相對平靜而跟隨走入的一些士兵摘下頭盔低頭默哀,跟前那只毛發沾染血漬的大狗也很有靈性的就地一趴,眼神黯淡。
“凱勒鞏大人雖然曾經與您護有間隙,但我想說,如果您看到他戰斗時的英勇與無畏,那么您一定會對他印象改觀。”
沉默半晌后,凱勒鞏生前副手忍不住開口。
夏爾沒說什么,表示尊重的朝尸身撫胸行禮后,他轉頭看向外界。
盡管此地之外目前還沒發生什么危險,但仰仗著靈敏的耳朵,他還是能夠隱約聽到一陣喧嘩,顯然在經過一個短暫的遲疑后,敵人們已經準備重新開始進攻了。
此地其他精靈在沒一會后同樣也察覺到了這點,于是最后看了眼逝去的領主后,戴上各自頭盔匆匆出門而去。
盡管已經看不到絲毫生還希望,但他們并不準備毫無反抗的當個俘虜。
“領主大人雖然犧牲,但他就算是死也沒有對黑暗絲毫屈服,戰斗罷!諾多的同族們,為了希姆凜,為了諾多,戰斗到流盡最后一滴血!”
外界那位精靈副手動員士兵的聲音顯得非常高亢,同時一陣響亮的回應也顯現出此地殘余士兵們已然視死如歸。
夏爾默默感受著這股情緒的蕩漾,抬手豎在眼前,一抹深藍色的光芒隨之綻放。
然而剛剛出現不過一秒,一股驟然浮現的冷風吹過,這光就隨之熄滅了。
怔怔片刻,夏爾突然笑了起來。
“魔茍斯也不過如此。”他放下手指,轉頭與旁邊那條趴在地上的大狗說道:“你肯定想不到,我在多松尼安時就被他給盯上了,早晚不停,一直盯了我一路……”
搖了搖頭,夏爾不再“自言自語”,而是踏步走出此處廳堂。
那隨著黑暗軍隊蔓延而仿佛無處不在的幽暗力量始終壓制著夏爾的心靈天賦,或者說因心靈天賦而綻放出來的魔法力量。
以至于在多松尼安的那場戰爭當中,他除了那最初化作雷霆肆虐一番外,只憋出來一個光柱攻擊,后來的逃亡途中甚至沒有弄出任何特殊響動。
并非夏爾只能做到如此地步,而是如同他所說的那樣,他被盯上了,從雷霆爆發開始之后,到現在還仍未停止。
“魔法被你壓制,那么這個呢?”心中思緒流轉,踏出廳堂的夏爾整個人突然很詭異的消失在了門口陰影當中!
外界天空此時陰沉暗淡,城墻外煙霧緩緩升騰,配合希姆凜本身就存在著的寒冷,顯得一片冷寂。
那冷寂令人瑟瑟發抖,但卻映襯起不遠處精靈士兵們那一張張面孔充滿堅毅與肅殺。
然而這種氣氛在某位消失于此后,卻莫名有一種詭異的氣息滋生。
凱勒鞏尸體旁的大白狗見此歪了歪頭,那透徹的藍眼睛內露出一抹人性化的沉思。
不久之后,內堡外再次開始轟隆進攻,但沒一會,一道驟然慘叫的響起就復又打斷了這次堪堪展開的進攻。
然而與先前不同的是,此時慘叫并不只限于一道聲響,反而連綿不絕!
接二連三的凄慘叫聲重復出現著,起先種種聲音還伴隨著憤怒,但越到后來就越變音,最后響起的甚至充滿恐慌與懼怕!
城墻后支撐著大門不破的士兵們無法看到外界情形,只能聽到一陣陣沉悶的聲響出現,但在城墻上頭防守的精靈們卻能夠看個清楚。
此時在外面攻城的密集軍隊中,那些負責指揮負責統帥全局的存在,在一道身影接二連三的降臨下紛紛慘死!
那道身影神出鬼沒,沒有誰能夠看清他是如何出現,又是怎么離開的。
同時他手中武器也極端鋒利,所遇到的一切盔甲乃至怪物本身肉身防御都無法抵抗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