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跟衣櫥一樣高的風大廚把門打開看了一眼,粗重的刀眉瞬間凝成了一塊鐵疙瘩。
嗯,鏡子果然碎了,不過還好沒有成了渣渣,只是從中間不規律地裂開一條縫。
像是不滿海燃的所作所為似的,風大廚粗聲粗氣地抱怨道:“一個姑娘家,搜個證跟要殺人似的。之前你也是這么毀物證的嗎?”
海燃心里一半提防一半不|爽|地答道:“習武之人難免控制不好力道!跟男女又有什么關系!”
言下之意就是,老娘可是會功夫的,你要是想在這襲擊我你最好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原本一臉不悅的風大廚聽到這句話瞬間嗤笑一聲:“這大概是習武之人被黑得最厲害的一次了吧?何況你該不會以為就你那三兩下花拳繡腿就算是習過武了?”
本來就只是信口胡扯一句給自己驚慌之下的錯手找個臺階、順便警告對方一下罷了,誰料想風大廚上來就無情拆穿,搞得海燃不但進退兩難,而且難得有了窘迫的感覺。
只是即便這樣也不能忘了自己的高傲大小姐的人設,萬一對方是故意激將想讓自己踩ooc的紅線呢!
想到這,海燃一抬下巴驕傲地翻了個白眼:“你一個廚子有什么資格評價我的身手?教我功夫的師父可是超級厲害的!”
風大廚完全沒料到她會是這種反應,一愣之后竟然有了點忍俊不禁的神情,就連臉上那道傷疤看上去竟然也少了幾分猙獰。
略微思索了一下,風大廚字斟句酌地問到:“看樣子你是打算在我更進一步時,借助跑踩著我的膝蓋跳上來沖我眼睛來一肘子的吧?”
被完全看穿行動線的海燃心里大驚,下意識就想再退幾步離這個危險的大個頭越遠越好。
畢竟自己的所謂習武也還真只是一些簡單的三腳貓功夫,結果現在還被對方看穿了。
這要萬一動起手來,自己既不占力量優勢,又不占技術優勢,不是死路一條?
即便游戲規則明確規定玩家之間不允許斗毆甚至殺傷,但真要遇到了不要命就想動手的莽夫,也沒時間說理不是!
風大廚好像沒看到海燃在默默后退的動作,繼續說道:
“如果教你的人沒有叮囑過你,這招對體型差距過大或有武術根基的人無效的話,那這人也不可能厲害到哪去;如果他叮囑過你,但是你忘了,那建議你千萬別跟別人說他的名字。”
海燃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是被嘲諷了。
被、嘲、諷、了!
一個在白家寄人籬下的廚子!
居然敢嘲諷白家的當家掌門人!
還有沒有天理了!
正當回過神兒的海燃忿忿地想要找回場子時,風大廚的一句話又把她釘在了原地:“顯然你的肌肉比你的腦子記性要好,它記得你學過的動作,你卻不記得聽過的警告。”
仿佛挨了當頭一棒,海燃徹底愣在了原地。
那個神秘的幻聽再度適時出現,只不過無論語氣、聲調還是說詞,都跟風大廚剛剛的說話一摸一樣——
“你的肌肉比你的腦子記性要好,它記得你學過的動作,你卻不記得聽過的警告!我之前有沒有說過,女生遇到危及生命的意外時,第一件事就是要在自保的同時迅速逃跑?”
海燃愣愣地看著一臉平靜的風大廚,心底一片冰涼,太陽穴卻突突直跳到幾乎要冒煙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