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身后叮鈴哐啷的動靜,海燃絲毫不為所動地按部就班搜索著。
如果只看表面的陳設和布置,剛才一分為二的劃分方式就顯得不太公平了——因為很多一眼看上去最容易藏著秘密的設置都在海燃這一半。
比如憑借一道老舊的屏風隔離出來的休息區域,再比如屏風外面緊靠墻壁擺放的一套小桌椅上的筆記本電腦。
相比之下,另一側由白明朗負責的區域里,除了幾個大大小小任意放置的魚缸和魚缸下的支架之外,最多也就還有幾盆叫不上名字的花草和零碎擺件。
海燃只掃了一眼,就決定先從最深處的“臥室”開始查起。
只不過站在那道老舊得連木頭框架都已經褪色的屏風外面時,海燃腦海中不由得蹦出一個畫面,與眼前的情景重影了——
首發劇本殺搜證的時候,林化妝房間里也是依靠一道屏風隔開了休息的臥具來充當臥室用的。
這個重合度過高的處理方式在其他人眼里也許能夠解釋為“巧合”,但在海燃眼里卻有著別樣的意義。
同樣身為女性,對原本應該相當注意隱私度和安全性的個人空間卻不很在乎,甚至就連最基本的舒適度都沒有作為第一考量,兩人唯一的共同注意到的就是極度的整潔性。
但以這兩個人擁有的物質基礎,她們原本可以享受到更好條件的環境才是。
這說明什么呢?
對自身能力的高度自信,對物質生活的超強忍耐,以及……對某種野心的瘋狂執著。
海燃的眼前分別浮現出林化妝出場時的模樣,以及大小姐第一次在玻璃電梯里遠遠看到小徒弟的情景。
人只有在心里緊緊攥著執念的時候,才能有這兩個人曾流露出的那種眼神。
平靜起來無異于常人,瘋狂起來可比擬野獸。
沒錯。
打從一開始,海燃就盯牢了這個房間的主人。
她始終不相信在泳池邊上囂張的公開亮相,是小徒弟的真實性格。
無論是這個人繞過泳池走過來的時候,一眼都沒看地面卻一腳都沒踩到零零落落染血的水漬,還是在看到殘尸時一瞬間的反應,都證明這位小徒弟是個深藏不露的狠角色。
尤其是在她看到那半具尸體的時候,有驚有怒,但就是沒有“怖”。
試問除非某些顏面神經壞死,否則除了受過系統訓練的特殊專業人士,哪個小女生能夠做到在看到那樣一具破損嚴重、死狀慘烈的尸體還有心情跟人嗆聲的?
雖然當時風大廚演得也好不到哪去,但好歹敬業地展現了一下殘次版本的“驚駭”。
綜上所述,小徒弟的種種表現只能說明兩種可能:
要么她事先已經看到過那具殘尸或是比那具殘尸更可怕的場景,自然就會產生免疫;
要么……
海燃微微瞇起眼睛,繞過屏風走到里面,開始掃視狹窄的“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