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通過早已解封的私人劇情,她很清楚大徒弟都干了些什么,但被當眾揭露開心底陰暗的一面時,那種感覺還是很不好受。
尤其讓她有挫敗感的,是她的角色只能在暗地里通過這些上不了臺面的把戲給人下套。
可偏偏大徒弟的野心渲染過的夢境里,都以燈光掌聲鮮花這些美好又坦蕩的東西為背景的。
這一里一外兩種景象中間的巨大差異,對于一個不甘心被鄙視、不死心被遺忘的人來說無異于當頭棒喝。
江羿努力讓自己振作起來,掙扎著想要最后一搏:“就算這里面有測溫計的事兒,那最多也只是個可有可無的輔助,更何況……”
說著江羿抬頭悄悄瞥了一眼白明朗:“白老爺死了,可不止我一個人有好處……”
白明朗坦坦蕩蕩地點點頭:“你是想說你的行為背后有我在教唆是嗎?那的確沒錯,這點我會承認。畢竟——”
白明朗一揚腦袋,嘴角扯出一個又邪又痞的冷笑:“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還沒摸清白明朗脾氣的江羿萬萬沒想到這人性子這么橫,一時搞不拎清自己面對的到底是白明朗本尊,還是白少爺的影子。
不管是誰,不躲槍口也就算了,居然自己握著槍管往腦袋上抵?
電影里那些亡命徒的原型就是這種人吧?
白明朗可懶得管江羿怎么看自己,直白剖析了自己的黑心之后,又滿不在乎大剌剌道:
“不過別高興太早。就像大小姐剛才說的,沒有實證能證明我動過手,那就算我每滴血都是黑的,也沒人能奈我何。更何況——”
白明朗用令人背后發毛的眼神盯著江羿冷笑:“真正下過手的人,不是你嗎?”
江羿被白明朗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斜靠在椅背上的身體幾乎要全部躲到曲蕎身后去了。
曲蕎皺著眉斜了江羿一眼,輕聲斥道:“沒出息。”
就聽桌子對面一道含笑的聲音順勢響起:“確實你比你大師姐有出息多了,尤其是在對比了你們兩個所屬的搜證區域之后,我就更加確信這一點了。”
曲蕎聞聲一愣,抬頭望了過去。
海燃正笑得一臉深意,舉著自己的手環連上了共享屏:“比起你大師姐,你的房間里可聊的東西怕是也夠刻張碟了。”
曲蕎抑制不住心底又恨又怕的心情,強迫自己無畏似的坐直身體。
看到海燃接手,白明朗極其自然地落座,同時不忘把自己手環里封存的證據也一并傳送上去。
海燃點點頭,同樣走了一步當眾公證的流程:“由于搜證環節白少爺跟我同時選擇了小徒弟的房間作為第三順位搜證區域,所以等下呈現的證據不是我個人提交的,而是我們共同搜證的結果。”
聽到這熟悉的話語,已經被榨干剩余價值的江羿尚且有余力在心里吐槽:本來就一個賽一個的人精,還總碰到一起搜證!
這讓別人怎么活!
而江羿旁邊即將面對新一輪風暴的曲蕎,則完全沒有心思關注其他瑣碎。
現在她只想知道,共享屏上那一個個尚未打開的文件夾里會挖出自己的哪些秘密。
還是說……全部?
就像洞悉了曲蕎的心思一樣,海燃并沒有讓大家等太久。
光標移動到第一順紋的文件夾上面時,海燃帶著戲弄的神色地看了一眼曲蕎:“不知道為什么,有種即將要打開潘多拉魔盒的感覺。真是,讓人不快。”
對于這種大明大放的挑釁,曲蕎無言以對。
別說自己現在是即將要被撕下面具的那個人,即便是在劇情里,無論誰碰上這位傲嬌暴躁的大小姐,也都是一個死字。
曲蕎已經放棄了在這種無關案情的細節上挑刺,她更緊張的是應該如何在證據被翻開時,迅速反應找到理由讓自己能夠脫身。
這本來就是一項頗有難度的任務,而當下的主訴人偏偏是本尊和角色都很難搞的海燃。
這就在無形中,讓本來就艱難的任務直接向著不可能完成的方向無限靠近了。
像是有意要折磨曲蕎的神經似的,點開了文件夾之后,海燃并沒有直接開始,而是看向了江羿:“大師姐,你有沒有什么要先行發言的?”
突然被點名,讓原本正木著一張臉反推自己私人劇情的江羿嚇了一跳:“我,我?”
海燃理所當然地點點頭:“就是你。你的搜索證據呢?搜過了卻拒絕公開可是違背游戲規則,要受處罰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