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羿木著臉搖搖頭:“師父本來就不喜歡休息時間被人打擾,至于小師妹……我倆有的時候連所謂的‘面和’都懶得裝,不和就是不和,我又怎么可能去她房間。就算去了,她也未必會讓我進門。”
江羿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如同古井無波的曲蕎突然冷笑一聲:“別說得自己好像有多無辜似的!這個時候還想靠賣慘來博取同情嗎?真不知道該說你是慫還是蠢了。”
江羿沒想到小徒弟齷齪的小心思會被毫不留情地當面拆穿,不由得惱羞成怒起來:“我有什么好博取同情的!就算我不無辜,但至多也只是個被脅迫的幫兇!”
曲蕎冷冷地斜了臉色都逐漸漲紅的江羿一眼,輕哼一聲:“就是你這種干什么都半吊子想后路的性子,才會一把年紀了都一無所獲!”
“你!”
江羿這下真的氣到沒話說了。
雖然她很想罵一句“你有什么資格說我”,但不用曲蕎開口,江羿都知道對方大可以把那本寫滿菜品設計的筆記本摔過來,讓自己更加難堪。
海燃心煩地拍了拍手打斷兩個人的紛爭,隨后先轉頭警告了曲蕎一句:“好好說事兒,不準人身攻擊!”
曲蕎難得一見冤枉地瞪大眼睛看著海燃,那表情似乎在無聲地質問——“我什么時候人身攻擊了”?
海燃抱起雙臂,瞇起眼睛看著曲蕎,分明是在警告——“好好想,別把路走窄了”。
冰雪聰明的小姑娘只皺了一秒鐘眉頭就領會了海燃的指控——無論本尊還是角色,她燃姐似乎都是在場人員中最符合“一把年紀”這個標簽的人……
不用說話,海燃只從曲蕎瞬間變化的眼神和嘴角紋路,就看出這小姑娘是想明白了。
果然下一秒,曲蕎就一臉少見的郁悶加心虛,低低地說一聲:“誤傷。”
孺子可教。
海燃點點頭,表示這趴算是過了,這才準備掉頭教訓江羿。
曲蕎在海燃轉頭的一瞬間下意識松了一口氣。
說真的,被嚴厲的前輩抓住小辮子比代入角色被人公開審判還來得難受。
畢竟代入的角色在劇本殺結束的時候也能跟著脫離,但嚴厲的前輩還要接著相處好久呢!
海燃教訓完曲蕎就不再管小朋友如何自我反省了,畢竟還有一個小朋友等著挨訓呢。
看了看惴惴不安的江羿,海燃一指右手的墻洞:“那么想證明自己就別光靠嘴,這個墻洞交給你了。”
江羿聞言心頭涌起一陣不詳的預感。
她瞥了一眼不遠處的黑乎乎的洞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靜一如往常:“什、什么叫交給我了?”
海燃一本正經地抬了抬下巴:“進去檢查啊!雖然地圖上是表明這邊連著泳池出水口,但是還沒有爬進去檢查過啊!”
江羿瞪大眼睛看看墻洞,再看看海燃,試圖找出一絲半點開玩笑的痕跡。
可惜從頭到尾,海燃的表情都嚴肅得毫無漏洞。
江羿終于毛了,轉頭看看白明朗求助似的連解釋帶推脫:“不是……這怎么進去啊?咱們不還是在書房里呢嘛!我這、也鉆不進去啊!再說就算能進去,那……那里面也死過人的啊!還死那么慘……”
實在看不下去的曲蕎怒了,走過去一把把江羿推開,傲嬌地抬起秀氣的下巴冷冷說道:“干不了就起到一邊兒去!少擋道!”
這一次江羿心底的大徒弟再也沒敢懟回去,只是訕訕地接受著小師妹的白眼。
幾次你來我往下來,海燃算是看清楚這師姐妹倆的相處模式了。
揮了揮手,海燃把梗著脖子的小姑娘也推到一邊:“少擋道!說得好像你就干得了似的?為了抬杠腦子都不要了!”
海燃走上前去用手拍了拍墻洞周圍,回頭白了兩人一眼:“是讓你們爬進去檢查嗎?這后面就是書架不知道啊!你爬一個我看看?”
江羿從海燃甫一開口就躲到了曲蕎身后,曲蕎則給海燃的一串連珠炮懟到懷疑人生。
看樣子燃姐也不像是生氣了啊?
可怎么這話都往自己身上招呼呢?
所以……該不會還在為那句“一把年紀”介懷呢吧?
海燃一邊示意白明朗把立體地圖打開一邊沒好氣地說到:“少在心里編排我啊!你們在我這吃癟絕對不是因為你們腦子里想的那些破理由!”
曲蕎一怔,背上泛起一陣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