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張臉早已被淚水浸濕的海燃艱難地開口,輕輕的低語與腦海中喧囂的蘿莉音合二為一——
“怎么不認賬了啊!不是您讓林副隊帶我來掖幽的嗎?他可以作證啊!”
嘩啦一聲,眼前的幻象碎成一片片鋒利的鏡像,飛速消失在海燃面前。
再次抬起頭的海燃臉頰依然濕潤,但眼神卻深沉無比。
掖幽市,在現實生活中距離省會江寧市281.8公里,是除省會江寧之外省內的第二大城市,曾因鼎盛的煤炭交易而聞名全國。
顯然這兩座城市,就是這次劇本殺劇情對應的原型——疊云市就是掖幽市,而省會靜湖市就是現實中的江寧市。
海燃的腦海中甚至還想起了一座建在湖邊的長亭。
長亭入口的木質對聯上清晰地刻寫著:
湖靜江寧遠,掖云疊幽深。
在那塊用同款隸書攥寫著“忠鎮亭”三個大字的牌匾下,一個高大的男人長身而立。
海燃清清楚楚地聽到男人深沉的語調徐徐講述著這里的歷史:
“知道為什么這座亭子叫做‘忠鎮亭’嗎?是因為這座城市自古以來都是有忠賢良將坐鎮著!”
低沉的嗓音在海燃的腦海中久久徘徊,在這深沉的背景聲中過往的記憶就像一張1000塊的群像拼圖緩慢地復原起來。
雖然缺失的部分還不少,但處于正中央c位的人物已經有一個復原了相貌。
白瀚海。
原江寧市刑|警|隊大隊長。
白明朗父親。
自己的養父。
5年前的某日,死于一場抓捕意外。
而造成這場意外的人……是她海燃。
海燃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肆意狂跳的心安定一些。
很明顯,這段記憶并不是系統提供的被編纂過的東西,而是在某種機緣巧合之下,被蓄力已久的自己自發喚醒的。
這么說來,自己的所謂“失憶”,倒有可能更像是因為事發突然而試圖逃避的后果。
只是海燃怎么都不能相信,以自己的性格脾氣會干出這么慫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因為自己讓他人有失,第一反應難道不是應該找出兇手,然后自省自罰給大家一個交代嗎?
借著所謂失憶心安理得地過自己的日子,還一晃就是5年?
這怎么可能是她海燃能干出的事兒來!
除非……
一道閃念劃過海燃的腦海。
瞬間,海燃的瞳孔猛地搜索了一下。
除非,這5年,自己也處在一個身不由己的狀態而不自知,比如……
植物人。
海燃緊握咖啡杯的雙手不由自主地輕輕顫抖起來,以至于一口沒喝的清咖都漾出來好些,在白色的咖啡杯上蔓延出一片不成形的黑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