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想象到那一瞬間,原本應該是教書育人的地方變成了怎樣的修羅場。
辰學徒像是陷在當時的情境里無法自拔一般,滿臉痛苦的神色:
“在最初的驚嚇和憤怒過后,老師提出要跟我談一談。而那個孩子臨走,還滿眼淚水惴惴不安地一再請求我,不要告訴他的家人發生了什么。”
說到這,辰學徒沖紅醫生深深鞠了一躬:
“我對當時保持了沉默,向你和你的家人道歉。”
紅醫生麻木地搖搖頭。
她當然本能的會連帶著憎惡辰學徒,然而僅存的理智又告訴她眼前這個人也不過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罷了。
某個瞬間,紅醫生突然對那個躺在血泊中的女人產生了無比痛快的感覺。
“死得好”三個字,此時此刻牢牢占據了紅醫生腦海里的全部空間。
這種人可不就該死么?
那種死法已經很是便宜她了!
海燃時刻關注著紅醫生和辰學徒這兩人,畢竟在此情此景下,目前情緒最不穩定的就是他倆了。
然而辰學徒的敘述,又似乎在顯示著他的冷靜和自制依然在起著作用:
“教室里就剩下班主任和我之后,她乞求我不要把剛才看到的事情聲張出去。為了讓我答應,她等下就準備塞給我一百美元封口費,并且……”
辰學徒的臉上現出幾分惡心的神色:
“她甚至都是在沒有穿好衣服的情況下跟我說的這些!我要走,她不肯,就那么衣不蔽體地試圖抱住我、阻止我……”
海燃皺了皺眉。
對于這種細節,如果有三分奈何,她是真的不想聽。
然而海燃明白,有勇氣為了作證來回憶糟糕往事的人,才是最難受的,所以海燃只是擰著眉頭沒有說話。
不過辰學徒顯然看到了海燃的神色變化。
嘆了口氣,辰學徒憤恨的神色中多了一絲疲憊:
“你們一定也覺得很難堪很惡心是吧?然而這就是我當時的遭遇。”
紅醫生已經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雖然她沒有出聲,但從那不斷微微顫抖的單薄肩膀,海燃知道她應該是繃不住了。
舔了下略微干澀的嘴唇,海燃試圖幫助辰學徒和紅醫生把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推進得快一點:
“然而你拒絕了她,對嗎?之后她就去向學校誣告你了嗎?”
辰學徒閉了閉眼睛,像是在琢磨該如何說明:
“我是拒絕了她,但她沒有選擇當下去誣告我,因為她沒有證據,所以第二天她立即又找了我一次。”
海燃眼神一凜:
“該不會在第二次私聊過后,她就有‘證據’了吧?”
辰學徒看著海燃苦笑著點了點頭:
“真的讓你說中了!果然大人們都是狡猾的!雖然只有少數人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對付自己的學生,但這種套路顯然你們都懂。”
海燃張了張嘴,特別想反駁一句“不,我不懂,我只是聰明”。
不過考慮到現在的氣氛和辰學徒的心情,海燃忍了忍,還是把反駁的話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