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騙我!這個人一點兒都不好吃!”
海燃心頭一凜,頓時屏住了呼吸。
那塊兒被拋出車窗的東西,正在距離海燃腳尖不到一尺的地方顫顫巍巍地抽動著。
隨著那個東西毫無節奏的抽動,一縷極其輕微的熱氣也顫顫巍巍地在空氣中搖晃著消散掉了。
那是一顆冒著熱氣的心臟。
準確地說,是一顆被啃了兩口、還在冒著熱氣、微微顫抖的心臟。
海燃死死咬住牙關,不然無法控制的嘔吐欲|望分分鐘能沖破最后的防線,讓她吐個昏天黑地。
就在這時,齊思鑒的聲音輕輕響起:
“他的心都黑了,當然不會好吃,你可以嘗嘗別的部分。”
聽到這句話,海燃的瞳孔瞬間漲大——
沒聽錯的話,齊專家不但在誘導匪徒吃|人,而且在尾音的時候竟然還笑了一下!
海燃感到自己緊握著槍|柄的手指都麻木得感覺不到冰冷了。
所以,剛才那個試圖從窗口逃走的瘦小男人,其實是齊專家故意提醒匪徒抓回來,并刻意引導匪徒用殘忍的方式殺掉的!
這個齊專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就在海燃心中的疑惑和驚恐猶如巨浪滔天的時候,齊思鑒的聲音再度響起:
“你放開我,我幫你切下來最好吃的那一部分。”
這個時候的匪徒明顯已經精神不正常了,竟然毫不遲疑地附和道:
“你真的知道哪里最好吃嗎?”
齊思鑒就像在哄小孩子一般耐性地輕聲說著:
“我當然知道!我對這個人的熟悉程度,用我們華人的話來說,就是‘化成灰都認得’的地步。你想我還會不知道他身上哪個部位最好吃嗎?”
這個理由似乎足夠說服匪徒相信一把,下一秒,海燃就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聽上去像是在解開什么布料之類的東西。
海燃深吸一口氣,將握|槍的姿勢改為雙手持槍。
她不相信齊思鑒沒有看到自己一路摸過來,那既然看見了,齊思鑒就不應該永無止盡地讓齊專家占用他的身體——
尤其在達到目的之后。
海燃皺著眉頭,強迫自己的余光不要去看不遠處滾落在地的那個球形物,而把全副精力放在自己頭頂的車窗上。
自己剛剛對于車后門的判斷似乎有點兒武斷了。
從來沒有任何一條補充規則說過,轉場的門必須是門。
任何一個具有“通過”的象征意義的東西,都可以看作是“門”。
比如自己頭頂這扇離齊思鑒最近的窗戶。
這個道理自己原本應該在那個瘦小男人試圖爬窗逃跑的時候就悟出來的,不過當時一心想著趁亂靠近巴士,反倒忽略了這個極其自然的提示。
想到這,海燃更加篤信,比起巴士后門,這扇幾乎讓齊思鑒和自己的直線距離變得最近的窗子才是能夠帶兩個人轉場的關鍵點。
唯一讓海燃略感擔心的,是目前齊思鑒和自己屬于一里一外的狀態。
這樣真的沒關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