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厭靜靜地站在床前看了幾秒鐘,眼底翻涌的風暴幾乎就要把床上的人徹底淹沒了。
緩緩的,朱厭邁步走到床邊,輕輕坐下。
整個過程中朱厭的目光都沒有離開過約瑟芬的臉一分一毫。
大概是那過于直白的凝視讓人實在無法無動于衷,約瑟芬滿臉不情愿地慢慢張開眼睛,帶著一絲困倦的慵懶看向朱厭。
“醒了?”
朱厭一只手撐在床上,傾身向前湊近約瑟芬,另一只手緩緩伸到約瑟芬的后頸上,輕輕摩挲著約瑟芬的頸項:
“還是說,根本就沒睡著?”
約瑟芬定定地看著朱厭不帶絲毫溫度的眼睛彎出一抹所有似無的笑意,心里不由得微微一冷。
不明就里的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被這個畫面的旖旎曖昧氛圍所迷惑。
然而只有當事人才知道,此時此刻近在遲尺的兩個人之間涌動著的是多么危險又陌生的氣息。
定了定神,約瑟芬才輕啟朱唇小聲說道:
“我倒是很想睡,但架不住總有人想違逆我的心愿。”
約瑟芬說話的時候,朱厭都在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的眼睛,那種專注欣賞的神色就像一個陷入熱戀的男子在用眼光寵愛自己的戀人一樣。
就連約瑟芬自己都在一瞬間有點兒被這種熱切的眼神迷惑到。
然而下一秒,有著熱烈眼神的朱厭就用毫無感情的話語打破了這種溫存的氣氛,也打破了約瑟芬暫時的沉淪:
“如果不是你不聽話,怎么會被瘋狗咬到門上來?”
朱厭話音落地的同時,約瑟芬朦朧的眼睛也清明起來,臉上的神色更是冷淡了不少:
“看來你都知道了。”
說著,約瑟芬有意往后一靠,避開了朱厭撫弄自己脖頸的手指。
對于這種避讓朱厭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隨即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打開一個即時通聯的視頻之后將手機放在約瑟芬面前的被子上:
“你知道的,我不喜歡這種粗暴簡單沒有美感的方式,不過既然都已經咬到我的家門口了,我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管。”
約瑟芬微微瞇起眼睛看著手機屏幕,上面正在滾動播報一條新聞。
看場景是一個車禍現場,不知道是出了什么狀況,整個車子連炸帶燒已經剩下了一具空殼,只能從車頭若隱若現的車標認出這原本是一輛林肯車。
林肯車后面是一輛追尾了的豐田,也被著火的林肯連累到,燒了有一半還多。
不過聽現場記者的報道,豐田車車主似乎得以逃生了,而林肯車的司機則因為來不及反應,當場斃命了。
消防隊全力救火的背景前,現場記者還在嘶聲力竭地保證一旦確認死者信息會第一時間進行報道。
然而約瑟芬已經猜到了死者是誰。
抬眼看了看朱厭,后者正在慢條斯理地將襯衫袖口解開卷起來。
看到這個動作,約瑟芬整個人都不由得僵硬了一下。
她很清楚接下來朱厭會要求她做什么,這已經是多少年的習慣了——
從小到大,每一次她做錯事的時候,朱厭就會用這種方式逼迫她感到慚愧和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