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世子向來深得家嚴喜愛,且京營兵權又是我英國公府安身立命的根本,家嚴無論如何也不會交給崇禎的。”
其實這話張之極說出來自己也不相信,只是中二病發作死要面子罷了。
張溥何等精明,豈能聽不出來張之極話語中的色厲內荏,他搖搖頭,緩緩的道:“英國公府安身立命的根本從來不是京營兵權,而是從河間王張玉、故英國公張溥等歷代英國公以來,對大明、對朱家天子兩百年如一日的忠貞。
歷代朱家天子為何放心把京師兵權交給英國公府掌握?便是因為朱家天子一直相信英國公府的忠貞不二。
而英國公府也從未讓朱家天子失望,兩百年來保持的忠君人設一直沒有崩過,直到到了世子爺這兒,英國公府的忠君人設才有崩潰的危險。
世子爺,你不妨捫心自問,換作你是令尊,站在令尊的立場上考慮得失,是維持忠君人設重要還是你和京營兵權重要?”
張之極聞言大震,即使是寒冬臘月天,此時亦不禁渾身發顫,冒出細密的冷汗。
他按照張溥所言,摒棄自己的立場,站在父親張維賢的立場去衡量利益得失,發現張溥所言果然一針見血,絲毫無誤。
相比京營兵權,對大明皇帝的忠誠才是英國公府安身立命的根本所在,只要這個人設立住了,即使今日英國公府暫時失卻了京營兵權,未來卻還有拿回來的機會。
畢竟皇帝日理萬機,是不可能直接掌握兵權的,只能把兵權交給忠于皇帝的將軍,可若論忠誠,又有誰能比得過英國公府?
失卻京營兵權未來還有可能拿回來,可若失卻皇帝信任英國公府不但很可能會成為勛貴中的糊逼,甚至不排除有滿門盡沒的危險,英國公該做何選擇,自然不言而喻。
想明白了這點,神色變幻不定的張之極好一會兒才看了張溥一眼道:“如此說來,我張之極卻是十死無生,只能坐以待斃了?”
張溥見到魚兒終于咬鉤了,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道:“希望總是有的,而且還不小,只是要看世子爺的手段了。”
張之極心中一動,急忙問道:“計將安出?”
張溥盯著張之極的眼睛,一字一頓道:“仿效張大奎,聚兵舉事,再亂京城,反他娘的!”
張之極腦袋轟的一聲,如遭雷擊,一雙眼睛猛地盯住張溥,驚呼道:“你是說造反?”
“然也。”張溥笑著點點頭道:“崇禎苛待功臣,滿朝文武皆苦崇禎久矣,只要世子爺登高一呼,想必京營上下必萬眾景從,將崇禎拉下馬來易如反掌。”
張之極神色變幻,已是有所動心,只是又擔心自己號召力不足,無法聚集更多的兵馬,反被崇禎迅速剿滅。
一時間,張之極患得患失,陷入天人交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