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維賢冷聲說道:“禮賢下士,親君子遠小人?呵呵,如果福王世子當真有你說得這般好,又豈會縱奴行兇,欺壓良善,兼并田地,把好端端的河南,禍害得天怒人怨?
這些事情,但凡是個河南人都一清二楚,也就你們這些無恥小人,才把福王世子當作救世主!
也對,你們麾下的五千家丁,還有兩萬京營軍士,匯聚起來跟隨你們一起造反,想必為了收買他們耗費錢糧無數吧。
我聽聞其中有一半的錢糧便出自于福王府的資助,你們自然是要為福王世子說話了!”
見張維賢一針見血道破他們和福王府的齷齪交易,張之極不由一驚。
不過,正如張維賢所說,如今叛軍與福王府已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沒有福王府的撐腰,他們即使打下京城也會被九邊軍鎮群起而攻的,福王府這根金大腿,他們必須牢牢抱住。
張之極說道:“還望父親大人明鑒,如今我等已經率領大軍兵臨城下,只要一鼓而下便能打進紫禁城活捉皇上。
而且我等舉兵起義,孩兒與豐城侯、寧遠侯、鎮遠侯乃至兩萬軍士已經回不了頭了,您若是阻止我等,恐怕會引發混亂,說不定還會發生不忍言之事,到了那個時候,兒子可就要遺臭萬年了!”
話說到最后,張之極話語間已是隱隱有了威脅之意,大有張維賢不退開,他就敢當場弒父!
張之極相信,張維賢對自己還是有很深感情的,畢竟虎毒不食子嘛,為了不讓自己難做,成為弒父的千古罪人,張維賢一定會妥協的。
然而,張之極還是是高估了自己的重要性,低估了張維賢捍衛英國公府的決心。
“唉!”只聽張維賢長嘆一聲,道:“孩子,文臣的厚顏無恥、嘴炮無敵你倒是青出于藍勝于藍了,但是為父還得給你補上最后一課,而這,才是英國公府安身立命的根本所在。”
說罷,張維賢突然抽出了腰中寶劍,身手快得根本不像是年逾古稀的老人。
只見張維賢一步躥到了張之極面前,揮劍就砍!
“噗……”
下一霎那,張之極脖子上的鮮血猶如噴泉飆射一般,將張維賢灑的滿頭滿臉。
“砰”的一聲,張之極無頭的尸體重重倒下,首級滾落到了張維賢腳下。
張維賢看向兒子的首級,眼里滿是悲哀。
而張之極的首級之上,雙眼暴睜,滿是不可思議。
他至死都不明白,自己可是張維賢含辛茹苦栽培了數十年的嫡長子呀,他怎么忍心親手殺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