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姨拿著一部無線座機電話走到祁硯書身后,“大少爺,老爺和夫人來電話,問你什么時候有空回一趟老宅,您已經半年多沒有回去了。”
祁硯書側了側頭,“還說了什么?”
簫姨緩緩搖頭,隨后似是想到什么,神情變得糾結又遲疑,欲言又止的樣子。
祁硯書余光瞥見,轉過身來,把手機放到茶幾上,走到沙發上坐下。
“簫姨你說。”
簫姨捏著電話,抬頭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幾眼祁硯書的神情。
發現他的嘴角一直掛著抹笑,表情看起來異常溫和,心情像是很好的樣子。
內心斟酌了幾番,簫姨才笑著說,“大少爺,夫人都過世這么多年了,蘇小姐每次帶東西上門總要問候你過的好不好?吃的好不好?你……”
“簫姨,”沒讓她再說下去,祁硯書直接打斷,聲音也不如開始的溫和。
扭頭看著頓住的簫姨,“她是好是壞,我心里明白,我不回去的原因也不是因為她和硯池,以后有機會。”
說完這些,祁硯書直接拿了手機起身,大步往樓上走去。
等聽到關門聲響起,簫姨才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拿著電話走到廚房,關上門。
“老爺,你也聽見了……”
電話那邊傳來一陣陣夾雜著愧疚與后悔的醇厚嗓音,“聽見了,那孩子不不怪卿卿,不怪硯池,是怪我。”
“老爺,”簫姨聽著心中一陣落忍,忙出言安慰,“您別自責,大少爺心里都明白,只是心里過不去那道坎,您再給他些時間,等他想明白就好了。”
“哎,”嘆了口氣,祁父的聲音這次聽起來帶著幾分無奈,“他母親過世時,我那會兒也是無可奈何,我身為一個父親確實對不起他,他怨我也是應該的。”
這話簫姨沒接。
她只是個在祁家干得比較長的阿姨而已,主人家的事她可以知道,但無權干涉。
想了想,簫姨只說,“老爺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大少爺的。”
“嗯,辛苦你了。”
說完這句,那邊就傳來了嘟嘟聲。
簫姨放下電話,眼神復雜的看了看樓梯口,搖搖頭滿臉憂愁的開始繼續收拾廚房。
祁硯書不經常回來,廚房也沒什么好收拾的。
偌大的房子,她也閑不下來,不做點什么總覺得不自在。
回到房間的祁硯書,卻沒有簫姨心中擔憂的那樣心情不好。
他洗完澡穿著家居服坐在小書桌后,兩只大手拿著手機,視線緊盯著屏幕。
大拇指不停的滑動,滑著滑著動作就慢了下來。
目光慢慢定住,嘴角上揚,清雋的臉滿是柔情。
手機屏幕上,是一個身穿藍白色校服的女孩,她高高舉著羽毛球拍,笑的明媚動人。
溫暖的陽光從她身后直射向鏡頭,為這美好的笑顏上,平添了幾分朦朧感。
仔細看,這照片上的人正是夏京墨,不過比現在她的面容上多了些青澀懵懂,與不諳世事。
青春美好,年少慕艾。
說的就是九年前的他們。
注意到照片上的日期,祁硯書眼神一晃,突然想起什么,忙退出相冊,點開通話記錄。
“林宵,幫我準備一輛自行車。”
也不等對面回話,祁硯書直接按下掛斷。
林宵可不像陽明那么好糊弄,別到時候和查戶口似的,問東問西,他準備的東西暴露了怎么辦。
吩咐完這件事,祁硯書望向窗外,隔空對著夏京墨的方向說了聲“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