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屋不遠處就是懸崖,這小哥當真不要命了。
只見越野車以極快的速度沖向小木屋,并沒有出現預想中的墜入懸崖的情景,越野車連同著男人一同消失了。
女人怔怔地望著小木屋,眼眸微垂,一朵妖艷的牡丹花自她眉心長出。
“百思想,千系念,萬般無奈把郎怨。萬語千言說不盡,百無聊賴十倚欄。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仲秋月圓人不圓……”
幽幽的曲調再次響起,女人眼角滑過一道血淚,牡丹花的花蕊微蜷,像是在訴說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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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理秘書辦公室。
房間內煙霧繚繞,張爽坐在辦公椅上,將燃盡的煙按進煙灰缸內,煙灰缸內已經堆滿了煙蒂。
張爽拍了拍身上的煙灰,起身走出了辦公室。
半夜,走廊上沒什么人,張爽走到三樓盡頭的清潔室,里面的燈開著,沒人在。
張爽提著桶和拖把,向樓下走去。
303溫泉池。
門口擺放著一個維修中的牌子,張爽從兜里拿出備用鑰匙打開門走了進去,輕手輕腳地合上門,轉過身,隨即愣在了原地。
只見不大的房間內,一個佝僂的身影背對著他,用拖把用力地拖著地上的血跡,沒有聽見。
張德前幾年做環衛工人的時候,出過一次車禍,傷勢不重,卻也壞了一只耳朵,開車的是一個富二代,喝了很多酒,凌晨從酒吧回家,飆車,最后賠了點錢,就不了了之。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張爽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出人頭地。
這些年,張爽拼了命地工作,沒日沒夜地喝酒應酬,處理各種事情,從一個小職員成了徐樂強最信任的助理秘書。
張爽望著父親斑白頭發,捏緊了拳頭,這么多年,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出人頭地,然后讓父親能夠頤養天年,好好休息。
可這么多年,他好像有點本末倒置了,甚至,他竟然讓忠厚老實的父親因為他,舍棄了原則,清理案發現場。
張爽狠狠地抹了把眼睛,快步走到張德身邊,握住了他那雙粗糲的手,“爸。”
張德一愣,瞥了眼張爽身邊的打掃工具,隨即輕輕嘆了口氣,“阿爽,你還是來了啊!”
“爸,對不起,我……”張爽不敢抬頭,因為他知道,他這個一直以來讓父親驕傲無比的兒子,終究還是讓父親失望了。
他不敢看到張德蒼老臉上那失望的神情,更不敢對上父親那雙混濁卻世事洞明的眸子。
“阿爽……”
張德反手握住張爽的手,剛想說些什么,余光卻瞥見平靜無波的血池底下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游動。
‘唰!’
一朵肉色牡丹花猛地從池水中出現,將近兩米,巨大的花蕊上布滿了倒刺,以極快地速度向兩人撲了過來。
張德猛地推開張爽,抬起手中的拖把去杵花蕊,卻被花蕊輕松地躲過。
“爸!”張爽被推倒在地,一轉身,就看到了讓他目眥盡裂的一幕。
只見花蕊躲過攻擊之后,似乎是被張德的行為觸怒了,分裂開無數根倒刺,齊齊地攻向張德,張德躲閃不及,身體被刺穿,無數鮮血噴涌出來。
“阿、阿爽……”張德用盡全力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拋給張爽,“跑!!!”
花蕊如同舌頭一般把張德的身體卷入花朵更深處,隨即黏膩的血肉被咀嚼的聲音傳來。
張爽眼底充血,緊握著手機,狠狠地抹了把眼淚,乘花蕊分神的時刻,打開門跑了出去。